忽听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梅声炼从大殿中走出来,行礼说道:“请二位到大殿等候。”
阮雄、箫武韶进了大殿,忽觉一阵凉意袭来,见大殿空敞,竟是依山而建,大殿正堂竟是一面山壁,山壁中间挂着一副巨画,一人立在江岸,长发拂动。箫武韶知晓这画中之人定是神巫门的鼻祖黄箐天。只见石壁之下,是一把巨大的太师椅,虎皮披椅,正是神巫门掌门的座位。座位两侧不远处,各有一闪小门,想必是通往后院。忽见一清瘦的人从小门中走出,正是神巫门大护法奎龙黯。见阮雄立在大殿之中,笑道:“让阮掌门久等了,夫人说了,请阮掌门到瑶池一叙。”
箫武韶闻见奎龙黯说“瑶池”二字,心道天上正仙住的地方叫“瑶池”,人间帝王的宫殿也没有敢叫“瑶池”的,没想到这云夫人住的地方却叫瑶池,不知是什么的所在?阮雄、箫武韶随着奎龙黯穿过小门,见小门后面,竟是一条曲曲折折的向上的石阶路,两边都是山壁。沿着石阶上了百余步,突然前面显出一座小石桥来,只见石桥下面,潺潺流水,嬴荡着水中鹅软石,清晰见底。走过石桥,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荷花来,荷叶碧绿,遮天蔽日,望不到边际。忽见荷花池中,拨开荷叶,一艘小船驶过来,船上站立着一位绿衣少女,娇美无比。箫武韶见那女子面孔,心中忍不住一荡,那少女不是别人,正色纪拴羊的孙女纪芸。只见纪芸将小船划到岸边,对着奎龙黯格格一笑,说道:“夫人在‘菡萏亭’等候阮掌门大驾,只是船儿甚小,坐不得太多的人。夫人说了,奎大护法和梅大总卫便在此等候,请阮掌门及随从上船吧,本姑娘接你们过去。”
纪芸说完,瞪了箫武韶一眼,只是这一眼好似不认识箫武韶一般。奎龙黯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说道:“夫人不是说在瑶池见阮掌门吗?怎么又改到‘菡萏亭’了?”
纪芸笑道:“是夫人临时之意,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既然夫人安排了,本护法便不过去了,本护法在黑翼宝殿等候阮掌门,告辞了”奎龙黯说完顺着石阶离去。梅声炼亦抱拳一拜,随着奎龙黯而去。阮雄、箫武韶见此情景,心中惊惑,奎龙黯竟显出对夫人的不敬来。箫武韶看着奎龙黯远去的背影,心中顿时思虑万千。阮雄见奎龙黯走远,回头对纪芸笑道:“堂堂的神巫门也该换些大些的船,最好一下坐个十个八个的,岂不方便?这样也不会把奎大护法气走了。”
阮雄并未认出纪芸便是当日神龙岛上的小个子,神巫门大护法纪拴羊的孙女,那条赤色大水蟒的主人。纪芸笑道:“这“碧叶红花池”若换些大的船,岂不是糟蹋了这些荷花?破坏一副山水之画?”
阮雄笑道:“阮某一介粗人,那懂的这些花花道道?这荷花,在你们眼里是景致、是诗画,可在阮某的眼里就是荷花,就是一片叶子,呵呵,在姑娘面前见丑了。”
纪芸淡淡一笑,说道:“请阮掌门上船吧,若让夫人等急了,便要责怪奴婢了。”
阮雄、箫武韶上了小船,纪芸轻轻滑动船桨,小船在碧绿荷叶之中慢慢前行,不时有阵阵清香飘来。箫武韶看那荷叶,荷叶上水珠晶莹欲滴,不时只听滴答一声水响,水珠滑落,荡起水面涟漪。池中偶尔也有金鱼游过,绕着莲藕嬉戏一番。见此水墨之景,心想此景也不比天上差吧,怪不得敢叫做“瑶池”。纪芸一身绿衣配着碧绿荷叶,自也有一番别的画意,箫武韶忍不住的偷看纪芸,心中不能平静。小船又滑行了一段,忽见荷叶群中,露出一白色小亭来,全是汉白玉砌成。镶嵌在碧绿荷花丛中,犹如一颗耀眼的明珠。箫武韶抬见那小亭之中,或立或坐着三人,一人黑衣袭身,脸上也蒙着一层薄薄的黑纱,正是神龙圣王的女儿神巫圣女。一位姑娘,全身穿的紫红衣裳,模样娇艳,立在神巫圣女的旁边。亭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一位夫人,黑发如云、仪态万千,坐在桌前,正在临摹画卷。箫武韶心想,那女人如此雍容华贵,必是神龙圣王的夫人,神巫门大护法风千里的女儿风青青了。箫武韶见风青青如此风华绝,心想怪不得神龙圣王会如此钟情于她。箫武韶又看到了纪芸,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心想此时恐怕纪芸也早认出了自己,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和纪芸怎么开口说话?阮雄早就认出那妇人是谁了,多年未见,见风青青还是如此年轻,自己却是如遭老头子一般,心中不禁自嘲自己。忽见纪芸将船停住,靠在“菡萏亭”边,说道:“夫人,阮掌门来了。”
风青青闻言,放下手中毛笔,看着阮雄说道:“阮哥哥,多年未见,一切可好?”
阮雄听见风青青竟喊自己阮哥哥,往事涌上心头,顿时眼泪盈眶,飞身一跃上了“菡萏亭”,看着风青青说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夫人还肯叫我一声阮哥哥?”
说完跪下拜道:“属下阮雄,参见夫人。”
阮雄与风青青年龄相仿,都出生在神巫岛上,小时候便经常一起玩耍,风青青年龄小些,叫阮雄哥哥。但风青青毕竟为神巫门大护法风千里的女儿,阮雄却万万不敢以妹妹相称。称属下已经习惯了。风青青见阮雄又跪拜自己,想上前搀扶,但毕竟男女有别,说道:“阮哥哥快快请起,多少年过去了,阮哥哥这个毛病还是不改,你长妹妹几岁,动不动就拜我,这让妹妹情何以堪,你我一同长大,还是不分你我的好。”
阮雄听罢,站起来说道:“阮雄一生敬佩风大护法,从没有变过。阮雄不过是神巫门的一名亲卫,而小姐却是风大护法的千金,神龙圣王掌门的夫人,阮雄岂能和夫人以兄妹相称,乱了规矩?”
风青青道:“妹妹虽是神巫门大护法的女儿,可从未将阮哥哥看做外人,也罢,如今阮哥哥已经离开了神巫门,又是神鹰门的掌门,从此不可以属下相称了,我也不叫你阮哥哥了,便叫你阮掌门吧。”
“在阮雄心里,风大护法永远都是阮某的大护法,夫人永远都是大护法的千金,阮某就一直是夫人的属下,这层关系,绝不会更改。”
风青青闻言一阵感动,说道:“阮掌门这又是何必呢?如今你我分属两派,不可再以属下相称了,难道阮掌门还会听从神巫门调遣?”
阮雄听到风青青所问之话,心中一惊,体会风青青话中之意,说道:“早年的事,夫人也是知晓的,海掌门和神龙圣王之间有些不愉快,海掌门率领我等离开了神巫门,自离开神巫门之初,海掌门就宣布,无论以后神巫门怎样,神鹰门都不再与神巫门来往。可是如今神鹰门有难,愿意归入神巫门麾下,还请夫人在神龙圣王面前美言几句。若是夫人有难,阮某义不容辞,舍了性命也要救夫人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