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武韶看着李婉婉所绣的‘八角玲珑结’,心中自是没想到李婉婉会出这样一道题来,只见那结做工细致,千针万线绣成,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尤其是结上两只蝴蝶栩栩如生,只是蝴蝶翅膀并未展翅,像是受伤样子。忽又想到,李婉婉姑娘一代才女,为何要花费功夫绣一只结来?还取名‘八角玲珑结’?莫非是长夜漫长,以此消磨时光?亦或是心事重重,借此排解心中苦闷?抬头见皇普义正在奋笔疾书,心中不禁感叹此人之敏捷。箫武韶想了一会,仍毫无头绪,不觉心中苦闷,回头一看,见自己身后之人亦得到笔墨,只是纸上什么也没写,只是画了一只王八,箫武韶心中不禁一笑。眼看一刻钟快到,箫武韶心中苦闷,见皇普义已将写好东西交于墨画,心中着急不已,不知怎么了,箫武韶看到皇普义,便想着和皇普义争上一争。看着坐在纱帘后面的李婉婉姑娘,心想到李婉婉姑娘绝代佳人,却落得歌姬陪众人欢笑,心中不禁悲哀,忽然想起自己身为皇室之后,不也是如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杀?箫武韶想到这里,才思敏捷,提笔在纸上写道:“万线千针一声叹,心中愁结肝肠断,强颜欢笑非我愿,一曲终罢人欢散。”
写完又在纸的右下角写上武韶二字。箫武韶名姓刚写完,只听墨画姑娘喊道:“时间到了,请没写完的客观停笔。”
此时已有人将纸收上。墨画整理了一下收上来的纸,说道:“半个时辰后,答案自有分晓,请各位客观自便先行欣赏逍遥居歌舞一出。”
说完,钻进纱帘之中。众人坐定,喝茶看舞,一会坐在箫武韶身后的人凑了过来,说道:“我等还是别等了,那人肯定是皇普义了,你看他那悠闲自得,信心满满的样子。”
箫武韶望去,见皇普义正在闭目养神,脸上却是有自得之色,却不理会,说道:“半个时辰一晃就过,我们看完歌舞再走不迟。”
半个时辰后,歌舞停歇,墨画姑娘走出来,说道:“现场是否有一位叫武韶的公子。”
众人听到墨画叫武韶而非皇普公子,无不吃惊。箫武韶亦是一惊,站出来说道:“我便是。”
墨画看了箫武韶一眼,见是他,脸上划过一丝微笑,说道:“请这位叫武韶的公子留下,其余众位请回吧,逍遥居要闭馆了。”
皇普义站起来,一脸不相信之色,问道:“这可是你家小姐的意思?”
墨画点点头,说道:“墨画身为奴婢,岂敢擅自更改小姐的意思。我家小姐说了,今晚多谢皇普公子的盛情,特别是皇普公子刚才所写得一段话,言情并茂,令人感动。我家小姐会时刻铭记的,只是我家小姐是风尘女子,皇普公子是望族大家,交集不得,请皇普公子自便吧。”
皇普义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粗壮大汉拉住,皇普义无奈,说道:“请转告李婉婉小姐,我一定还会再来拜访的。”
说完转身向后走去,走到箫武韶跟前,看着箫武韶说道:“农家小哥,这也是你该来的地方么?我果然没看透你。”
说完转身离去。箫武韶看着皇普义远去的背影,心中自语道:“你没有看透我,我也没有看透你,天下之事不是随着你的心意走的,败就败了,何必多言?”
众人都已离去,大厅只剩下箫武韶以及几名姑娘,只听荷香说道:“没想到武韶公子一晚上没有吱声,却是笑到最后之人。”
箫武韶听罢,笑道:“我也如在梦里一般,想想恐怕是我运气太好了吧。”
墨画笑道:“别说太多了,我家婉姑娘正在楼上等待,愿与箫公子一叙,这边请吧。”
说完领着箫武韶向二楼走去。到了二楼,来到一间房前,墨画说道:“公子稍等。”
说完转身向屋中说道:“婉姑娘,箫公子到了。”
半响只听里面一似水如歌声音说道:“让武韶公子进来吧。”
墨画闻言,说道:“箫公子请进吧。”
说完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向箫武韶点点头,转身下楼而去。箫武韶正正衣冠,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进门,忽闻一阵奇香飘来,沁人心肺。抬头见屋中四周挂满山水画,或翠竹欲滴、或落日长圆、或青峰独立、或一叶扁舟。墙壁之上挂着两只木嘴鹤香炉,鹤嘴中各街一支沉香,正发出丝丝青烟。屋子中间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摆着玉砚、毛笔,画轴等物。箫武韶走进长桌,发现上面画着一幅尚未完工的字画。看那字画,画的是江水中一叶偏舟,而上游竟有滔天巨浪卷来,使人心惊。忽听背后一声音道:“武韶公子懂得字画?”
箫武韶回过头来,不觉一痴,见身后立着一位绝色美女,脸如鹅黄,眼波顾盼,乌黑长发及腰,披在身后,正是李婉婉。只是脸上蒙着一片薄纱,箫武韶心道,这李婉婉的打扮,怎和神巫圣女的装扮有几次神似,片刻之后箫武韶发现自己失态,说道:“你就是李姑娘?”
李婉婉轻嫣一笑,说道:“难道看着不像么?”
箫武韶道:“像,听姑娘歌曲便知李姑娘是绝代佳人,看到姑娘的眼睛,便知姑娘是一位绝色大美女,王母娘娘家的红儿见了姑娘,恐怕也想着绕路而走。”
李婉婉微笑道:“承蒙公子谬赞了,请坐下一叙。”
两人坐定,李婉婉为箫武韶倒上一杯茶水,问道:“今晚请公子前来,只是一事相问,刚才公子所书‘万线千针一声叹,心中愁结肝肠断,强颜欢笑非我愿,一曲终罢人欢散’等句,虽不甚押韵,但小女子看后深有感触。箫公子观赏那八角玲珑结,不知怎会做出如此诗句来?还请公子告知。”
箫武韶见李婉婉问自己此事,早有所料,便把自己所想说出:“我也是凭自己感觉,没想到还是猜对了,不然李婉婉姑娘也不会请我过来。”
说完见李婉婉看着自己只是不语。箫武韶被李婉婉这样的美女盯着,心中不禁紧张,继续说道:“姑娘绝代佳人,气质雍容,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绝非一般风尘歌姬,却甘愿沦落在这逍遥居,以唱曲取悦众人,以诗尽显心中才华,虽每日欢笑、戏谑不断,但内心的痛楚他人谁能知道?我想每当只剩下李姑娘自己时,恐怕心中满是孤独吧。”
李婉婉听罢,说道:“公子何以认为小女子会如此?”
箫武韶继续说道:“八角玲珑结是李婉婉姑娘一针一线绣的,我看那结,要绣成这般精巧,何止万针?这结虽然巧夺天工,但却是李婉婉姑娘愁结所在,李婉婉姑娘的愁结,正如这八角一样曲曲弯弯,排解不得。还有桌上这幅未完工的画,恐怕也是李姑娘所画吧。茫茫大江之上,惊石拍浪滚滚而来,一叶扁舟孤立无援,即将被浪拍江底。画由心生,这也正表明了李姑娘好似那也扁舟,面对大风大浪,却孤独无助,我说的可是?”
李婉婉听罢,眼中已有泪珠打转,拿出手帕轻轻扶试,说道:“人生难得知己,听完公子一叙,婉婉心中苦闷稍解,请公子继续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