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原来却是你这小子,只不知你贵为靖王府郡马,如何却落到了此处?”
星月道主亦是淡淡问道,一双眼,直逼杜成。要是换了当年,杜成被他这么一眼看来,早已吓得魂不守舍了。但如今,身份已自不同,胆色也强了不少。“哼,道主,这事,您老得问王爷才对!”
杜成自被囚之后,便已不抱生望,故反而无畏无惧了。星月道主不觉将目光转向平王。“呵呵!”
平王笑了笑,并不作解释,却折身走了出去,复又坐到石桌前。“枫儿,咱们也出去!”
星月道主何等聪明,见平王不作言语,立时会意过来。“好!”
秋枫应了声,向杜成望了望,叹了口气。说来毕竟是故人,如今看到他被囚于此间,多少有些怜悯之意。“来,道主,且看看这盘棋!”
平王见星月道主出来,向他招手。星月道主不动声色,慢慢走近。这棋,已是残局。然平王如此故弄玄虚,其中必有深意。星月道主是棋道高手,细细一看,心头大骇。这哪是棋局!!分明摆的是当今的天下大势!“道主,您看,本王这条大龙,能不能活?”
平王拈起一子,眼含深意地看向星月道主。星月道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平王,亦存着偌大的雄心啊!他的心里,仿佛被浇了一瓢冷水。原计划说服平王,助南攻北,并间而助了桂云铮的想法,看来得有所调整了。试问一个暗藏野心的人,能够做自己的棋子吗?平王见他不言,这点头摇头,又不知其意,便仍是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星月道主这才哈哈一笑。“王爷,您这条大龙注定要翻江倒海啊!您且看,左右两角,黑白两子纠缠不清,胜负难分。唯居中这条大龙,大势已成,想吞也吞不下!”
他这般一说,自是称了平王的心意。“哈哈,道主解得精妙,果是此中高手啊!”
说罢,平王将手中之子落下,再次看向星月道主。“道主,这杜郡马,实是一招险棋啊!本王本欲两不相帮,独善其身,可真正战端一起,我荆楚百姓,又岂能安然?揣情度势,诚如道主所言,稳南不助北,方是上策。故,囚杜郡马于此,正是为了一旦事起,对江南有个交代!本王虽多次拒绝过福王府联手之意,然,若将这份大礼献出,料福王亦能体谅本王之心了!”
星月道主点了点头。“王爷的意思,莫非要让枫儿带杜郡马到江南去?”
其实,到此,星月道主已经明白。杜成的出现,是加重了与江南对话的砝码,至少让福王短期内不会对荆楚用兵。而实际上,只要平王这里稳得住,就相当于帮福王守住了北军南下的一条通道。这就是他们三方的一个博奕。平王想借机壮大,坐收渔利。福王自然不想两线作战,一般来说,会暂时地不打平王的主意。至于靖王,硬啃平王,不是善策,主要的敌手,还是福王。不过,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