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众人出了宋家时,各家便有意无意的传出了陆如是要回归陆家成为新一任帝君的事情。多离谱的条件都答应了,陆如是这个一早就被众人一致定下来的傀儡自然是要早早的坐到那个位置上替他们发号施令。至于签下的凭证,说好的条件……自然是不会去理的。说是陆如是来做这个帝君,但各家插手的种种事情反倒衬得他这个帝君没发挥出一点作用来。继位的时间,已经定好了差人过来只会他。继位流程,按他们的说法,陆如是前边那么多年都流落在外,不知道帝君继位的流程,于是也直接定好了流程送过来。继位前要先祭祖,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陆冀的尸身并不在那块地底下躺着,但众人商量过后还是一致决定让陆如是走一下这个过程,毕竟陆冀尸身放在帝宫十几年,最后还死无全尸的说法传出去也是能震惊城中百姓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众人似乎已经认定了陆如是这个傀儡帝君,不论是现在,或者是将来,都只能任他们摆布着发布施令。“主子,他们现在在暗中吞并料理陆家从前的那些产业,应该是打算在您继位前把那些证据全都抹灭了。”
“哼!”
陆如是勾唇,原本平静的眼中掀起风暴,看得沈城胆战心惊。陆如是的这个神情,这个态度,他简直不要太熟悉!只要陆如是露出这个表情来,那就说明有人要遭殃了。只不过自从他家主子遇到江姑娘……现在应该叫夫人了,遇到夫人以后几乎没露出过,他还以为主子为爱转性了。不过这么说也没错,主子的好脾气好耐心似乎是只给了夫人一人。“他们要吞,就让他们吞吧。”
陆如是缓缓勾唇,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很生气才是,可他却反而笑了起来。沈城道:“主子?”陆如是却道:“陆家的那些产业让他们吞吧,不过,他们自己本家的产业,就需要你上点心了。”
沈城一怔。便又听到陆如是幽幽道:“懂了吗?”“属下懂了。”
沈城低下头。“去吧。”
陆如是淡淡道。沈城走后,陆如是坐在那里没有下一步动作,眼神却看向了外头,今日是个阴天,秋日的阴天不似春日般湿润,干燥的空气了充斥着时不时刮过的秋风,院里的树沙沙作响,叶片簌簌落了一地。江月恒自内室出来,瞧见的就是陆如是这样静静坐在那里,好似画一般,好看的让人不忍打扰。“陆家的产业,不要吗?”江月恒方才在里头时听见陆如是和沈城的话,也不是她故意的,只不过她修为高,不关五识的时候就是这样敏锐。陆如是拉了她一把,把她扯到自己腿上坐着,抱在了怀里,头靠在了她的颈窝,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嗯,陆家这些年在陆时渊手里,自然不会是什么正经勾当,如今陆时渊已经倒了,那些勾当没了他手里头那些禁术自然也没法继续下去,有用的东西陆时渊不会留下来的,他们吞了,也只能料理残局罢了。”
陆如是淡淡道。那些自以为机关算尽,可以瞒天过海的享用从陆家分摊来的产业,殊不知,那些产业在陆时渊这些年炮制尸体,练魔阵等一系列操作下,早已经是副空壳子。若要好好运营,倒也不是救不回来。可惜了,陆如是从来就没想过要把它们经营好。陆家,从他接受的那一刻起,就必须要焕然一新,一起和过去有关联的,他都会通通摒弃。反正他自己也不缺这些东西,陆时渊挥霍了这么多年的陆家,和陆如是苦心经营十几年的产业想比,早已经不够看了。“离继位还有几天,够他们折腾的了。”
陆如是说着,语气却平平,一点都不心疼。江月恒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陆如是冷不防被她偷袭,一时还有些发愣。江月恒亲完想跑,刚从陆如是身上起来,身子就腾空了。“诶!陆如是你放我下来!”
江月恒亲完就怂了,胡诌道:“我今日要去圣宫的!”
陆如是直接用灵力合上了门,抱着她就往床边走,“月儿不是说好了只担个名吗,怎么还要去圣宫?”江月恒还欲再挣扎一下,抬眼看到陆如是幽暗的眼神,似乎想把她拆吃入腹一般。她自暴自弃的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算了,就当修炼吧。罗风城,刘府。刘老夫人明里暗里提了好几次,表达了对刘子涵总是往外跑不着家的不满,今日刘子涵终于安安分分留下来陪她用午膳。刘老夫人吃着饭,眼神却总是不受控制得往刘子涵那里瞟,似是有话说,却迟迟没有开口。刘子涵注意到他母亲的异样,开口问道:“母亲有事要说?”刘老夫人差点就慌了,她当然有事说!她儿子关了十几个人,现在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严嬷嬷在一旁给刘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刘老夫人按捺住心情,似是很不经意的开口道:“是啊,我听说最近外头不太平?”“母亲是说的哪个事?外头怎么会不太平呢?”刘子涵答得很是自然,仿佛真的不知道外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一般。刘老夫人却没就此揭过,继续道:“我听说最近外头莫名其妙的总是走失了人,是有此事吗?”刘子涵面色一顿,抬头看了刘老夫人一眼,发现他母亲一如往常,没什么不对劲的,这才开口道:“是有这事,不过都是些村野之民罢了,都是夜间走失的,母亲不必担心,自家宅子里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刘老夫人心下一寒,刘子涵这话说得太过轻巧,太过随意。若不是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内幕,知道了他就是这场事件的幕后主使,她几乎也要被刘子涵这么骗过去。严嬷嬷在一旁微微对她摇了摇头,刘老夫人不再开口,就连饭后刘子涵又要出去,她也没像往日一样拦着他。“他这个样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回到屋里,关了门,确定外头没人听得到她们在说话后,刘老夫人才开口。严嬷嬷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刘老夫人一愣,“这样行吗?”严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是自小同她一起长大,又一起在大宅子里熬了这么多年的,刘老夫人是很信严嬷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