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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 收拾内贼(1 / 1)

“杀——杀——杀!”

  “砰砰砰——”

  十一月初九,伴随着喊杀声,朱由检终于返回了阔别近半年的燕山大营。

  相比较他离去的时候,这一路走来、燕山脚下多出了许多建筑。

  他去看了一眼几座学府的学子,经过复辽一战,三万多阵亡将士,以及奢安之乱、西北等地几万阵亡将士的家属都被送抵了此地。

  新的一年,新的学子再度入学,此刻燕山学子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二十六万的恐怖程度。

  朱由检没有特地的去看李自成、曹变蛟等人,而是放任着没有主动插手。

  他始终觉得,只要给了平台,这群人就会在平台上展现自己,过多的插手反而让他们失去了野性。

  “殿下、您午后真打算直接开诚布公的和勋贵们谈这事情吗?勋贵们恐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冬季的燕山山脉中,身着甲胄的朱由检骑在马背上,手持弓箭,腰挎长刀,纵马于山道之间,四处探索。

  相较于他一副纵马打猎的模样,旁边的陆文昭眉头紧皱,满脸担心的模样。

  倒是朱由检,一勒马缰,饶有兴趣的答非所问道:

  “这燕山之中,兴许是多次打猎没了猛兽,深入十余里居然都没有看到有什么猛兽的足迹,倒是有些遗憾。”

  见朱由检不想回答,陆文昭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朱由检则是继续纵马向深山处赶去。

  这一路上见到了一些狍子、斑羚等动物,朱由检都没有举弓射杀,因为他更想找一些猛兽来射杀。

  练弓三载有余,持五力弓的那种感觉,给了他一种可以射杀猛兽的感觉。

  五力弓,这已经是明军轻骑的入门标准了,而朱由检不过年近十四罢了。

  能在这种年纪操弓五力,确实少有。

  只是随着热武器的兴起,弓箭在战场上的作用,只会越来越弱。

  因此、朱由检在五力弓的弓囊旁边还备着骑铳。

  “驾!”

  策马在山道上行进,随着林子愈来愈密,渐渐的一些猛兽的痕迹开始显露出来。

  “吁……”

  及时勒马,伴随着战马不安的撅起前蹄,朱由检翻身下马,随后走上前数步,蹲下后果然见到了婴儿拳头大小蹬出的刨痕。

  他瞥了一眼四周干枯的树木、树干上果然有着动物的爪痕……

  “殿下……”

  陆文昭赶来,而朱由检则是抬手示意他别说话,随后小声道:

  “应该是只豹子,看树干的爪痕比较新,应该没有走远。”

  “要打吗?”

陆文昭小心询问,比较花豹虽然不算厉害的猛兽,但四周林密,还是有些凶险的。

  “打!”

朱由检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而他这句话说完后,陆文昭当即转头看向了后方队伍中的一人,微微点头。

  那人一见到陆文昭的举动,当即双手合十,捂在嘴边,而其他锦衣卫则是牵着马往后方退去。

  直到他们退出数百步后,那锦衣卫才开始吹出了类似雄性花豹的叫声。

  这叫声悠长,在燕山山林之中作响,朱由检等人则是斜靠在树木一侧,等待着花豹的动静。

  过了一两刻钟后,林子之中也开始传出了一些声音,而朱由检的耳朵跟着声音动了动,随后将早早准备好的弓箭搭在弦上。

  伴随着林中的动静越来越大,朱由检瞬间将长弓拉了个满月,下一瞬箭矢射出。

  “阿呜——”

  “射中了!”

听到豹子中箭的呜咽声,陆文昭激动的就握刀准备过去,但这时朱由检却直接起身,拔出了腰间长刀,向草丛走去。

  当他扒开草丛,果然见到了一只腹部中箭,费力想要站起来的花豹。

  它见到朱由检到来,龇牙咧嘴的想要展示自己的凶狠,甚至不顾伤势准备前扑。

  只是下一瞬朱由检撩刀,一刀斩在了腹部,这花豹瞬息被打翻在地。

  陆文昭此时也赶了上来,拿着匕首一刀扎入豹子眼眶之中,使它没了声息。

  “这豹子没见过人,不然不会敢反扑殿下的,寻常见过人的豹子,第一反应都应该是跑才对。”

  拔出匕首,陆文昭解释着,生怕自家殿下觉得自己行了,想去挑战更凶猛的猛兽。

  只是朱由检并不在意自己杀了什么猛兽,他要做的只是杀一只就足够。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花豹,朱由检将绣春刀归鞘随后开口道:

  “皮拔了洗干净,交给尚衣局的人,看看哥哥需要什么就拿去用。”

  “至于扒了皮的尸体,挂在准备好的大帐门口,让过往的勋贵看看……”

  “是!”

陆文昭应下,而朱由检射杀这只花豹后也不再说什么,等人牵来马匹后,便翻身上马,向山下赶去。

  半个多时辰后,他回到燕山大营,洗漱一番,继续穿上甲胄,休息了半个时辰,等午时一到,便翻身上马,向着南门选锋楼面前广场上准备好的大帐赶去。

  这大帐与其说是帐篷,倒不如说是露天的围帐,尽管头顶也有盖伞,但却能看到白云和远处燕山山脉顶峰的积雪。

  只是对于数十位端坐其中的勋贵来说,此刻却如坐针毡。

  半个时辰前,所有勋贵陆陆续续的抵达燕山大营,同时也见到了那只被吊起来,血肉模糊的豹子。

  尽管众多勋贵平日里也有游猎之举,但实际自己操刀收拾猎物还是比较少的。

  忽的见到一只被扒了皮的豹子,任谁看了都得打一个寒颤。

  大小勋贵坐于位置上,而主位的朱由检迟迟没有抵达。

  在他们身后,是持刀着甲,站立一旁的神策卫士卒,二百余名神策卫士卒持刀于背后,很难不让人想到是鸿门宴。

  一些胆小的勋贵颤抖着手,端起茶杯,想喝又有些不敢,最后颤颤巍巍的放下。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心向皇帝和大明的少部分勋贵,都莫名心虚了起来,而英国公张维贤、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希皋脑中更是在飞速思考。

  勋贵不比文臣,失了军队后,便只是案板上的鱼肉。

  莫说他们,便是南京勋贵眼下也自身难保。

  戚金父子四人的兵马,早就抵达了南浙闽三地,南京勋贵近日更是连续不断的飞书来北京城,渴望知道皇帝和齐王对他们的态度。

  不过……谁又知道呢?

  在这样的一种坐立不安的环境下,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直到马蹄声响起,一群人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着甲挎刀的朱由检也在十几个呼吸后,带着陆文昭等人走向了大帐。

  脚步声响起,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大帐的两侧围布,等待朱由检的露面。

  下可以、随着两侧的白布被掀开,着甲的朱由检出现在了众勋贵眼前。

  “齐王殿下千岁……”

  众人起身作揖,高唱千岁,同时也开始打量起了朱由检。

  由于众多勋贵不上朝,因此大部分勋贵对于朱由检的印象,还是万历四十三年的万历皇帝亲领三位皇孙露面,以及天启元年朱由检组织的大阅兵。

  这两次见面跨度六年,而从天启元年到如今,跨度也有两年半了。

  也就是说、近九年的时间,众多勋贵只见了朱由检三次面,但尽管只有三次面,却让人记忆犹新,感叹朱由检成长的速度。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万历四十三年五月二十八辰时,当时在群臣的一再施压下,多年深居宫中、不见群臣的万历皇帝,于五月二十八日早晨亲自到慈宁宫祭拜孝定李太后,接着与太子朱常洛一起召见大臣,并将朱由校、朱由楫、朱由检等三名皇孙和一名皇孙女从左右阶下引到石级上来,令群臣熟视,以表明自己绝无易储之意。

  这次召见也是朱由检第一次公开亮相,当时他给众勋贵的感觉就是……

  怯懦无刚、眼神躲闪,完全不具备一个皇孙和未来亲王该有的姿态。

  再之后,天启大阅兵,众多勋贵第二次见朱由检,而这时的朱由检英姿飒爽,见百官而不怯,观勋贵而不退,与五年前相比判若两人。

  本以为当时的朱由检性格会定型,但没想到才过了短短三年不到,朱由检的气质又变了。

  此刻的他生的比一些武勋都高大,年近十四却有五尺四寸的身高,不管是丢到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称得上高大,放在大明的成人之中,也算中上之姿了。

  比起身高、那有些坳黑的肤色,指间和手掌的老茧,无不在说明,这位殿下不是作秀,而是实实在在的是一个马上塞王。

  朱由检越过了众人,从中间的长道走到了主位,随后坐下,将绣春刀取下,放在了一旁的刀架上,随后开门见山道:

  “复辽之战已经结束,倒是时候和诸位勋臣说一说一些该说的事情了……”

  朱由检没有让任何人坐下,他在掌握主场,变相告诉诸多勋臣,眼下的他们是鱼肉,而非刀俎。

  “殿下,勋贵革新之事,是不是可以稍微等等,呵呵……”

  成国公朱纯臣硬着头皮作揖,笑着询问,而朱由检却轻笑道:

  “成国公看到了门口的豹子了吗?”

  “……”答非所问的举动,让诸多勋臣心中一紧,而朱由检则是双手搭在扶手上,背部挺直的看着众人,把一张木椅坐出了气势不说,那双目的眼神让人觉得寒芒在背,不敢怠慢。

  “人说豹子是猛兽,可扒了皮,依旧和牛羊一般是血肉。”

  “孤这次前往辽东,在军营中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的人是披上了豹子的皮,以豚鼠的身份,冒充猛兽,假装强悍。”

  “可是一旦遇到真正的猛兽的时候,脱了皮的他们只配做盘中餐!”

  朱由检这话说的露骨,甚至连一直帮皇帝说话的张维贤都听不下去了,试图打圆场道:

  “呵呵、殿下,虽说羊披狼皮总有一天会被识破,但这也证明了羊曾经杀过一只狼,不然又怎么会有狼皮可以披呢……”

  “是是是……英国公说的是极、是极——”众多勋臣纷纷附和了起来。

  张维贤这话说的很有门道,因为他听出了朱由检话里的意思。

  朱由检的意思很简单,眼下他才是猛兽,勋臣不过是豚鼠罢了,勋臣能否依托皇权来继续扮演猛兽,还是直接做盘中餐,这些都是朱由检来决定。

  但张维贤的话就相当于扯出了遮羞布,所谓羊杀过狼,无非就是指诸多勋贵祖上也是猛兽,并且帮助你朱家这头猛兽打过天下,事情还是不要弄得太难堪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口后,诸多勋臣纷纷开口附和的原因。

  自然、在他们附和之余,也隐晦的看了一眼朱由检的反应,不过朱由检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回应道:

  “这是自然,能顶死过狼的羊,自然可以留下来,为家主看家护院,但如果羊不忠,便只能烹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忽的大声道:“您说是吧,恭顺侯!”

  “嘭——”

  忽的、嘈杂声音出现,如雷霆一击般,神策卫将士行动。

  恭顺侯吴汝胤被神策卫士卒按倒在桌案上,众多勋臣瞬间心惊,万千毛孔涌出冷汗,不敢动弹……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定国公徐希皋坐不住了,忽的站起质问朱由检,而恭顺侯吴汝胤也惊恐叫嚷着:

  “殿下!老臣何罪,要遭受如此羞辱?!”

  “羞辱?”

朱由检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随后对吴汝胤道:

  “恭顺侯,你那第三子做的事情,恐怕你是知道的吧……”

  一句话出,众多勋贵都迟疑了,因为他们从朱由检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

  勋贵虽然废物,但毕竟不是傻子,结合朱由检前一句话,他们很快就猜出了事情的可能。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敢开口。

  “殿下!我……我……”

  吴汝胤欲言又止,如果不是被神策卫将士按在了桌上,恐怕眼下的他会直接跪在地上。

  “按照《大明律》,倒卖盐铁资助北虏,应该怎么算……这里有哪一位可以告诉孤吗?”

  朱由检不紧不慢的说着,而这话让所有人更加不敢动了。

  合着吴汝胤这厮家里有人偷偷倒卖盐铁给北虏啊!

  一时间、勋臣之中立马就有人主动站出来表忠心了起来:

  “殿下!按照《大明律》,死罪!”

  率先跳出来的是成国公朱纯臣,而他自己也屁股不干净。

  “成国公、您的事情我还没说呢……”朱由检张口闭口一个“您”,显然不是表示尊敬,而是讥讽。

  “殿下!下官有罪——”朱纯臣很会来事,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对朱由检作揖的同时便要磕头。

  不仅仅是他,心里有鬼的大半勋臣也纷纷作揖下跪,高声自己有罪的话。

  三十多个勋贵,一时间还能站着的只有八个人,而他们代表的则是底子稍微干净的八个勋府。

  说到底、在这个时代,官员的底子不干净是正常的,要真的说起来,朱由检自己的底子也不干净。

  相较于普通勋臣顶多是侵占田亩,朱由检的不干净可就有些多了。

  不经过皇帝而下令调拨钱粮,用钱阔绰,并且大多都是用御马监的银子。

  除了这些,还有先调动兵马,再通知皇帝的行为。

  这还只是一些大问题,他还有一些数不胜数的小问题。

  如果他没有问题,那诸党文臣也就没有理由和借口弹劾他了,但事实上诸党文臣大多也是用朱由检做过“逾越”的事情来弹劾。

  别的不说、复辽一战擅自杀全辽商贾,以及多次私下扩军,还有其他各种……

  这一切的一切,放在多疑的皇帝面前,别提朱由检再怎么能帮皇帝,反正第一个要被砍的就是他。

  但问题是、他和朱由校的关系放在那里,而他做一切的事情,在朱由校看来也是自家弟弟为了他才做的。

  似乎一切的受益者都是朱由校,这一点就让朱由校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照顾到大的弟弟。

  或许只有朱由检自己知道,他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不再自挂东南枝……

  “殿下!下官不知啊!请殿下给下官一条活路,下官现在就返回京城,将犯事的逆子拿于西市斩首!”

  吴汝胤为了活命,甚至说出了要亲自动手杀子的话,而其他勋臣闻言也听得发抖。

  “陆文昭……”朱由检带着笑意开口。

  “卑职在。”

陆文昭上前躬身回应,而朱由检也道:

  “你手上有多少案子?”

  “回殿下,南北京城,所有勋臣府邸的案子都有……”陆文昭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瞟了一眼所有勋臣。

  这一眼、便是张维贤、徐希皋都心虚了起来。

  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不喝“人血”怎么能维持自己权贵的身份?就凭皇家赏赐的田亩,怎么可能养活一大家子数百人?

  此时此刻,便是张维贤都有些撑不住了,他这时才觉得,比起龙椅上的那位,眼前的这位更让人恐怖。

  朱由校还会在意勋臣的从龙之功,但朱由检……

  张维贤不敢抬头与朱由检对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他敢确定,如果勋贵没有朱由检需要的价值,那么北京城勋贵或许在今天,就会被一网打尽。

  “松开吧,这里不是鸿门宴,我也不是楚霸王……”

  朱由检淡淡开口,这话一出,压制吴汝胤的两名神策卫士卒当即松开了手,而吴汝胤被松开的第一时间便跪在了地上,对朱由检作揖道:

  “殿下放心!家中逆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下官一定将他绳之以法!”

  “不必了……”朱由检淡淡道:“从今日起,恭顺侯府全府贬为平民,并流放云南,至于罪人吴惟华、着天策卫将其枭首于西市……”

  他也不抬的说完这些话,不顾吴汝胤苍白的脸色,在开口后放下了茶杯,靠在椅子上,坦然的望着众多勋贵道:

  “勋贵该革新了,从今日起,所有勋贵施行递减制,公传三代,侯传两代,伯传一代。”

  “爵位世袭递减后,朝廷每年拨一百两银子给予勋贵子弟,再过一代后收回所有权力。”

  “若是不想失去爵位,那就请各位勋臣自己执起长刀、挽起强弓,翻身上马,再搏一搏军功。”

  “也不要说什么老迈不知兵的话,若是真的不知兵,那就主动来找陆文昭,主动申请进入燕山兵家学府就学。”

  “就学三载,莫说是兵家白丁,便是一稚子也能领百人冲杀了!”

  朱由检的话,每一颗字都重击在了勋臣们的心头。

  他们有想过朱由检会革新勋贵,但是没有想到革新的那么彻底。

  让一群骑马都费劲的勋贵去就学三年,随后领兵打仗,这基本就是告诉一个小城镇的学渣,让他三年考上世界一流大学一样。

  这不是不可能,而是可能的几率几乎为零。

  因此、纵使是一向支持皇帝的张维贤也忍不住了,但是他也不敢发做。

  此刻的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随后带人返回京城,前往皇宫问一问,皇帝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这个弟弟到底在干嘛!

  张维贤很想知道,当初对淮北大饥百姓显得那么“软弱”的朱由检,为什么现在会变得那么强硬?他在复辽一战中到底学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才会做得出这种无视礼法的行为。

  只是他不可能知道、朱由检的软弱,从来都是留给将士和百姓,还有自家亲人的,而对文武大臣,贪官污吏,他往往是痛下杀手。

  “退下吧……你们自己思量思量。”

  朱由检不再回答什么,而是让勋臣们离去,至于勋臣们,虽然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但慌乱走出的脚步还是表现出了他们内心的不安。

  张维贤忧心忡忡的带着勋贵离开了,而在他们离开后,陆文昭忍不住开口道:

  “殿下、卑职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将南北勋贵全部革新,或者以他们犯事的案子全部流放抄家。”

  “流放抄家?”

朱由检轻嗤道:“然后呢?勋贵留下的所有利益,又由谁去接收?”

  “自然是御马监……”陆文昭毕恭毕敬的回答,但朱由检却微微皱了皱眉。

  “锦衣卫都会有贪腐的事情,都会有魏忠贤插钉子,难道你以为御马监就没有吗?御马监就是纯洁无瑕的白玉吗?你的监察司是摆设吗?”

  朱由检的一席质问,让陆文昭顿时冷汗直冒,一时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等朱由检转身开口道:

  “让监察司的人去查查御马监,由上到下全部监察。”

  “我倒是要看看,御马监内部混入了多少文臣武勋的耳目!”

  “只要抓到,一律杖杀!”

  “是!”

朱由检一席话,定下了一场十数万人的大排查,而陆文昭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不过、就在他应下后,朱由检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走私军械的事情,确定只有吴汝胤的第三子,吴惟华参与吗?”

  “确定!”

陆文昭点头,并回禀道:

  “从恭顺侯府的情况来看,吴汝胤应该是偏爱长子吴惟业和次子吴惟英,而吴惟业比较推崇殿下您,至于吴惟英行事还算规矩,倒是那吴惟华,行迹放浪而不受待见,因此才私下走私军械赚取银钱。”

  “不过、从吴汝胤的反应来看,吴惟华的行动他虽然不可能全不知道,但应该知道一点……”

  “这倒也不奇怪了……”陆文昭的话,解开了朱由检的一个疑问。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吴惟华是投靠满清,并且暗中资助满清的明末勋贵,但他很奇怪的是,前世他看过资料,明明恭顺侯府里不少人都殉国了,但吴惟华却靠着投降得到了一个清朝恭顺侯的身份。

  现在来看,这父子四人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也难怪吴惟华不仅投靠了清朝,还把自己两个哥哥的几个女儿都送给了清朝大臣。

  不过这些都不是朱由检所在意的,他之所以没有杀除了吴惟华以外的其他人,也是念着历史上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死守京城,战死殉国的举动罢了。

  贬为平民、流放云南,已经是他对恭顺侯府的其他人最大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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