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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兴大案治大腐(1 / 1)

“国朝画作以写意为主,不过要是想要写实,自然也是可以的……”

  回京的第二日,当齐王府后院响起朱由检谆谆教导的声音,此刻的他也难得迎来了多日的放松。

  “这样吗?”

  后院内,两张画桌被放到了长廊上,而长廊与书房的庭院暴露在画桌面前。

  朱由检站在画桌背后,对杨如是述说着窍诀,时不时握上对方的手来描绘。

  在他们面前,书房的占地近半亩的庭院里,十余株腊梅已经含苞待放,雪压枝头,白茫庭院。

  几只“宫猫”在踩雪,蹲在腊梅树下仰视尚未绽放的腊梅。

  白雪、腊梅、假山、狸猫……

  当四种动静植物碰撞,一幅很好的画卷已经出现在了朱由检脑中。

  “画分十门,即道释、人物、宫室、番族、龙鱼、山水、鸟兽、花木、墨竹、果蔬等……”

  “能表现出的方法则是有工笔、写意、钩勒、设色、水墨等技法形式,设色又可分为金碧、大小青绿,没骨、泼彩、淡彩、浅绛等几种……”

  “你绘画时,不仅得重意,还要运用线条和墨色的变化,以钩、皴……”

  朱由检在教导,而杨如是也认认真真的学着。

  李定国在王府外廷的存心殿学习,杨媛爱则是忙着做饭去了。

  眼下书房之中,除了骁骑卫以外,便只有朱由检和杨如是了。

  朱由检并不避讳有人来内廷,因为眼下的内廷并不值得避讳。

  首先他没有妃嫔,其次与铺张浪费的皇宫不同,齐王府的侍奉奴婢也被朱由检限制在外廷女婢三十人,内廷女婢二十人,庖厨十人,总数六十人的规模。

  比起其他王府,齐王府的奴婢规模甚至不如一些小郡王府,但对朱由检来说已经足够。

  他告诉过杨媛爱,若是府中女婢想要婚娶嫁人,说一声,王府给出嫁妆就行,不要偷偷摸摸的。

  朱由检很明白“上行下效”这四个字的威力,他和崇祯一样,在生活方面十分简朴,除了膳食上舍得花钱外,其它方面他并没有什么用度。

  一些布匹绸缎也不用他去买,皇宫几乎每隔几天就会送来一些御用的绸缎布匹。

  朱由检的俸禄有三个方面,一个是爵位的那一万两年俸,一个是上直都督的二千两年俸,还有就是正一品大都督的三千两年俸。

  他的年俸合计一万五千两银子,王府之中的用度,还有外廷办事的将领文臣的吃食,都在花这一万五千两银子。

  朱由检没有挪用过御马监一分一毫的银子,也禁止王府购买田地。

  除了王府的维护外,府内要兴修什么建筑也需要他点头才能实施。

  因此,齐王府修建以来,至今还没有任何变化,为数不多的增添,就是皇宫之中隔三差五送来的家具。

  也不用多说,这些家具基本都出自朱由校的双手,而这些家具朱由检大多用不上,因此基本都将家具库存在外廷的仓库中。

  难得的休息让朱由检得以放松,他一边教导杨如是,一边自己作画。

  很快一幅《狸猫赏花踏雪图》就被他绘画完毕,并且压上了他个人的私印。

  画了一幅自己想画的,朱由检拉着椅子到杨如是旁边,看着杨如是一点点的作画。

  她的画技实际上并不差,至少在她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得上佼佼者了。

  朱由检陪她从巳时四刻作画,直到午时六刻,这气氛才被杨媛爱的脚步声打破。

  “殿下、可以用膳了。”

  “嗯,送到这里来吧……”

  杨媛爱行礼开口,朱由检则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杨媛爱见状,也转身吩咐她身后的一名女婢去传膳,而她则是带着另一名女婢上前。

  女婢手中端着茶盘茶具,而杨媛爱则是上前,熟练的将朱由检的画收了起来,并接过茶具放在桌上,随后将纸笔研墨收走,交给女婢收回书房。

  她站在桌前,几件宣德年间的青花松竹梅纹茶具被她一一摆好,随后用小铜炉烧水沏茶。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后,茶杯被她双手递给了朱由检,而朱由检接过后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回茶杯,低头继续看着杨如是作画。

  大概过了一刻钟,李定国就一路快走来到了长廊,而跟着他的是长长的队伍。

  铜锅和一碟碟素菜,生猪肉片被端上,十几种调味品也被摆放桌面。

  铜壶倒水,铜锅点火,煤块燃起火焰,一桌比较素的火锅宴就出现在了朱由检面前。

  他自己放起了调味品,其中的辣椒自然是最为重要的辛辣品。

  “别画了,先用膳。”

  朱由检对杨如是交代了一声,随后坐在了主位,而杨媛爱和李定国也分别坐下,并为自己调制蘸碟,杨如是也一样。

  好不容易水开始沸腾,大骨头熬制的清汤锅底和辣椒牛油熬制的红油锅底便以鸳鸯锅的形式呈现。

  两位女婢负责倒菜夹菜,而朱由检要做的,似乎只剩下了吃。

  只可惜,他这劳累了大半年的享受,还没有体验多久,脚步声就从长廊尽头传来。

  陆文昭带着奏疏而来,朱由检见到他后没说什么,直到他走到跟前才询问道:“如何?”

  “万岁辍朝一日,闭宫一月……”陆文昭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而朱由检闻言也着实语塞。

  朱由校为了躲朱由检的追问,倒是真的忍得住。

  “算了,不管了,坐下一起吃饭吧。”

朱由检摇了摇头,也不打算去强逼自家哥哥了,而是招呼陆文昭吃饭。

  “卑职已经吃过了。”

陆文昭说罢,女婢也抬来了凳子。

  他坐在旁边,接过女婢递来的茶开始休息,而朱由检闻言也不说什么,默默吃了一刻钟的饭,随后才用贡茶漱口,擦了下嘴后起身。

  陆文昭见状跟了上去,显然朱由检知道陆文昭有要事要说,并且不能在众人面前说。

  他特意走开,而陆文昭也心知肚明的跟上去。

  二人走回到了书房内,随后陆文昭才拿出了三份军报。

  “徐霞客等人已经返程抵达了波斯,并且按照殿下您的意思,他们在各国买了不少牲畜返程,大概腊月初能抵达小西洋监察使司。”

  “此外、与我朝贸易硝石,布匹的欧洲各国商人,按照我朝的需求,带来了殿下您所说的大白猪和夏尔马、西门塔尔牛、夏洛莱牛、利木赞牛等牲畜。”

  陆文昭说着,而朱由检也忍不住的点头。

  大白猪是培育大约克夏猪的重要猪种,这点对于前世扶贫,经常去贫困户家里充当兽医的朱由检来说十分熟悉。

  英国本土大白猪,公猪成年体重可达五百斤左右,母猪可达四百斤左右,而大明的本土猪种中,最大的公猪体重不过四百斤不到,母猪不过三百斤不到。

  大白猪一旦选种培育成功,完全可以培育出后世的大约克夏猪,而大约克夏猪的公猪成年体重可达六百多斤,母猪可达五百多斤。

  引进大白猪来培育,是解决民生的一种重要手段,毕竟眼下大明酒课司各地酒场的酿酒残渣可以直接充当饲料。

  只要官府推进培育,按照一头大白种猪可以配二十五头母猪,一年可以生产两次,每次八到十崽的速度来说。

  一百头大白种猪加上大明本土的两千五百头育肥母猪,完全可以在一年内将杂交猪繁衍到四万头以上,这就是大白种猪的优点。

  只要有充足的母猪,官府完全可以在几年内就让杂交猪在大明的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朱由检眼下什么都不缺,遍布天下两京十七省的皇庄和官场有三百多万头育肥猪,现在他缺的只有大白种猪。

  至于夏尔马就更不用说了,这是世界上最大,最知名的挽用马,极限可以拉动八千多斤的货物,肩高在五尺五左右,体重在一千四百斤到一千八百斤。

  作为种马来说,完全可以用来改善大明的挽马质量,哪怕第二代马种只有夏尔马一半的能力,也能对大明的农业起到不小的帮助。

  不过相比较猪来说,挽马的引进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不提配种次数,单单育种的崽数,大白猪可谓一骑绝尘。

  不仅是夏尔马,还有其他几种大型肉牛、奶牛也是一样,朱由检知道它们的引进和推广是快不起来的。

  只是对于朱由检来说,他还有漫长的时间来调整国策,改善民生。

  引进可以引进的物种,哪怕需要花费十几年,二十几年,才能让这些物种遍布大明,那也是值得的。

  眼下限制大明的,实际上就是生产力。

  夏尔马如果由官府推广,那虽然不如大白猪,但十几年的时间,也能以眼下官场上百万挽马的数量来发展到数百万头。

  这样的速度并不慢,按照三年成熟一批来说,十五年的时间可以完全成熟五批,而夏尔马作为种马需要不断引进,官场的数十万母马还等着它们。

  朱由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只要夏尔马能推广进入农业市场,那么大明的农业产能就能提高许多。

  户部已经算过了,眼下的大明人均耕地是六亩,而这个人均是需要细分的。

  底层百姓分为两京十三省内、外,两京十三省的普通底层百姓手中一般只有一到三亩地,而两京十三省外的百姓,人均握有五到二十亩地。

  这实际上也是一种极大的贫富差距,如果朝廷不管,那么两京十三省的百姓只会越来越穷。

  朱由检记得很清楚,眼下旧港、交趾、小西洋、琉球府、泰宁三府、瀛洲等地的大明百姓人口加起来不足八百万人,而耕地数量是九千四百多万亩。

  反观大明传统两京十三省加上河西、辽东后,纸面人口数量达到了一亿零九百多万人,耕地数量七亿四千多万亩。

  看上去似乎没有问题,但实际上这七亿四千多万亩里,士绅豪强占据了一大半的土地,百姓最高的人均也不过三亩。

  “两京一十八省……”

  朱由检轻声呢喃着大明的疆域,心里很清楚,大明眼下急需释放人口。

  眼下只是第一波旱情,波及的地方大部分还是北方,如果等第二波旱情降临,南方也遭受波及的话,东南一省人口顶的上北方三四个省份,仅凭朝廷的力量也很难救援过来。

  “兴大案,迁百姓……”

  脑中闪过六个字的朱由检抬头看向陆文昭:“还有一件事呢?”

  “还有一件事就是建虏入冬以来调兵动作频频,显然是在防备我朝北伐。”

陆文昭作揖回应,但朱由检并不在意建虏。

  眼下的建虏不过是皮藓之患,大明真正的敌人是天灾和内部的贪官污吏。

  如果没有这次贪官污吏贪墨赈灾粮,说不定朱由检来年都能组织扫北,把建虏平定了。

  眼下这群官员扯着他的后腿,攘外如果不安内,鬼知道他们会不会激起民变,弄出几十万农民起义军来造大明的反。

  “告诉崔应元,给我好好的配合孙传庭巡抚天下,把那群拖后腿的官吏一个个的给我查出来!”

  朱由检有些发狠,毕竟在这个时代想要追查贪腐是比较困难的,金银流水这种东西就是一本账本,但凡一把大火,所谓的证据就没有了。

  三娘子案的把柄已经用了,陕西民变也用了,朱由检手里已经没有太多官员的罪证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官吏定禄》,把陋规收入给停下。

  只要停下陋规收入,新入官场的官吏几年内才会被污染暂且不提,那些已经习惯陋规收入,骄奢淫逸的贪官污吏绝对不会罢手。

  没有了“润笔”,没有了“陋规”,再出手收取银子就是贪污,而朱由检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拿人了。

  “殿下、虽说孙巡抚在巡抚天下,但两次大案牵扯如此多的人,想来各地的贪官污吏应该会收敛许多,这案子或许也不太好查。”

  陆文昭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担忧,他很清楚自家殿下就是想兴大案来移民实边,充实国库。

  但以他的角度来看,两次大案已经弄死了这么多官吏,陕西民变的这场大案更是杀的北方三省人头滚滚。

  这种局面下,应该不会再有人站出来才对……

  “你太小看他们了!”

朱由检靠在椅子上,坦然自若的说道:

  “他们要是能把持住自己,也就不至于变成贪官污吏了,正因为他们把持不住自己,才会变成眼下这局面。”

  “如果他们真的能把持住倒也好了,赈灾事宜不会出什么问题,百姓能过一个好年,朝廷也一样。”

  “只是在孤看来,想要他们把持住自己,不亚于让登徒子坐怀不乱!”

  朱由检对大明朝这群贪官污吏早就失望透顶,或者说对官场已经失望透顶。

  指望一个清正廉洁的官场是不可能的,他能做的只有不断地为官场放血,输血来保持血液的干净。

  “殿下……”

  朱由检和陆文昭交谈时,王承恩走了进来,并作揖说道:

  “顾阁老和毕尚书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听到是顾秉谦和毕自严前来,朱由检也知道,二人应该是为了《官吏定禄》和其他事情而来的。

  毕竟他不在京城大半年,京城估计积压了不少事情等着他处理。

  “是……”王承恩应下,随后转身去传召顾秉谦和毕自严。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承恩带着身着官员常服的毕自严和顾秉谦走进了书房,在书房的会厅中站着,对朱由检作揖行礼。

  “看座”朱由检让人看座,而他们三人坐下后,毕自严也开口道:

  “殿下,《官吏定禄》的事情,近来闹的沸沸扬扬,朝野上下都在讨论,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迟则生变。”

  “嗯……”朱由检应了一声,看向顾秉谦:“你怎么看?”

  “下官以为……”顾秉谦先回应,然后沉吟数秒后继续道:

  “《官吏定禄》,必须要先把官员们的俸禄问题提高解决,让一部分人闭上嘴巴,然后再取消各项陋规收入和润笔制度。”

  先给一甜枣,再打一棒子,这手段似乎不错,但也得看下面的人吃不吃这招。

  朱由检扫视二人,随后才说道:“拿习惯了几千几万两的陋规收入,你认为他们还会在意这几百上千两银子吗?”

  “那就打一批,拉一批,杀一批。”

顾秉谦用恭顺的姿态,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

  他这话说出,陆文昭、王承恩、毕自严等人纷纷沉默片刻。

  他们贪吗?自然是贪的,只是他们知道什么能贪,什么不能贪。

  正如眼下齐王党和燕山官员一样,他们之中贪墨钱财的人不在少数,而朱由检没有处理他们便是因为需要人来用。

  刚毕业两年的大部分燕山官员虽然没有遭受污染,但手段却不如这群人狠辣老练。

  更何况,齐王党和燕山官员中的大部分贪官都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陕西民变之中的贪腐大案里,燕山官员的占比低不是因为他们不贪,而是因为他们贪的地方不在这些。

  朱由检的心里有一块明镜,燕山官员是怎么贪腐的,他实际上都知道。

  无非就是在以工代赈的时候,在一些材料上下手脚。

  一百斤水泥运来的损耗只有不到半斤,而他们偏偏说成是一斤,三斤,乃至五斤。

  用来基建的工具,平均每把十文钱,他们偏偏开出十一文,十二文的价格。

  以工代赈波及二百余万人,每个工具贪两文,那就是几千两银子。

  这还只是工具,还有材料,吃食上。

  以工代赈的工地是有两顿免费饭食的,饭食供应是按照每人一顿一斤米,一日两顿来算的。

  但凡克扣一两米,每日上千两银子就到手了,而一年便是几十万两。

  总之贪污的手段应有尽有,燕山官员学的是经世之道,也自然知道怎么在经世之道中让自己吃饱。

  这次三省官员大换血,或许可以廉洁几年,但几年之后还是得继续腐败。

  他们所做的事情朱由检都清楚,但不动他们是因为眼下大明需要维稳。

  眼下他们能吃饱,是朱由检准许他们吃饱,一旦朱由检不准了,那他们吃进去的银子都得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书房之中死寂一片,所有人都在等着朱由检发话。

  朱由检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好似假寐,但实际上在衡量。

  过了许久,他才意有所指的开口道:

  “这次三省大案的后续,你们看在眼里,也看得清楚。”

  “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

  “民生疾苦,已然苦不堪言。”

  “然而三省官员依旧贪得无厌,非得逼得百姓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才知道开仓放粮,拿银换命。”

  “你们二人,一个是决策天下的阁老,一个是掌管国帑的户部尚书。”

  “百姓的惨状如何,你们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朝廷的这笔在你们手里,己溺己饥实则心中早就有数了,是非决断该怎么做,你们比孤更清楚。”

  显然,朱由检摸到了两人为什么前来询问自己的原因。

  说白了、《官吏定禄》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

  别看顾秉谦刚才说的好,毕自严说的不差,但实际上他们都不想担责。

  他们来找朱由检,就是想问问朱由检能不能担责,毕竟朱由检亲自担责的话,他们自然敢去做,因为朱由检会护他们平安。

  至于朱由检的话,虽然没把话说的太明,但实际上是在告诉二人,他护不护下面人,二人早就看得清楚了,他担不担责,二人也看的很清楚了。

  眼下再来询问,多少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二人被一番敲打,当即也开始表态说道:

  “《官吏定禄》是解决贪腐的开始,如果连开始都下不了决定,后续的反腐自然也就走不下去。”

  “下官以为,眼下当请万岁速速下发旨意,内阁和司礼监批红,吏部和户部马上执行。”

  顾秉谦的表态很不错,而毕自严则是担忧道:

  “内阁、司礼监和万岁都不会阻拦这旨意,户部钱粮尚且充足,自然不会拒绝,但这吏部的事情……”

  这话说出,众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朱由检发话。

  谁都知道,吏部眼下被阉党把控,把控制人更是魏忠贤的门徒崔呈秀。

  要推行《官吏定禄》,不止是他们的事情,还和阉党有关。

  然而几次大案下来,阉党早就对齐王党恨之入骨,眼下即便崔呈秀和魏忠贤同意,恐怕吏部之中的官吏也不会同意。

  “事情你们不用管,尽管推行便是。”

  朱由检开口给这事情定了性,虽然话里的语气不重,但谁都听得出来,这事情如果有人站出来阻碍,那可不是抄家流放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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