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必杀我啊,我干什么了我就要被杀掉,我才二十几岁,我还没有活够呢。怡德郡主,我的郡主殿下,我也没得罪你吧,我们关系也不错吧,你上次还找我要玉佩呢,我不是也给你了吗?好好的干嘛要杀我呢?我一点都不好杀,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要不你就把我当块砖,哪里能用你就搬到哪里去,杀人不好杀人不好。”
符行霨都快要哭出来了,一边拍着门,一边喊着。“行了行了,别喊了,乖乖地在这待着,我回头再来找你。”
步微不耐烦地拍了拍房门然后对蜀翊卿和谢君牧点了点头,“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
蜀翊卿颔首转身引路:“二位,请。”
“这个是让你去交趾巡查的圣旨吗?”
步微才走进蜀翊卿的书房,便看见了蜀翊卿放在桌上的明晃晃的那个东西。蜀翊卿点了点头:“正是。”
步微走上前去拿起了圣旨打开看了看,然后将这一份圣旨也收进了袖子里:“这些东西我拿走,都是我爹爹派人来问的话,还拜托你们一口咬定没有接到圣旨。”
“不可。郡主殿下这样子会引祸上身的。”
蜀翊卿离开制止。“我拿走的话,一切过错就都在我身上,是我调皮贪玩。但是要是你们收到了却不遵旨的话,那就是整个蜀家和谢家军都要一起遭殃了。”
步微说道。“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这个圣旨上的事情理所当然的不能执行。”
谢君牧说道。蜀翊卿看向谢君牧:“谢将军有什么办法?”
“办法郡主殿下刚才已经说过了,若是国中有丧一切事情都要停一下。倒也不需要一定是皇族有人去世。”
谢君牧说道。蜀翊卿眉峰拧起:“绝不可以是符行霨。”
“自然不会是梁国公,按照虞朝的律法,功臣离世,皇帝应当视其功勋缀朝一到七日。虞朝如今也确实有几位大人年事已高,身体日衰了。”
谢君牧说道。步微看向谢君牧,一个念头浮现出来:“阿牧,你说的不会是……”“相王现在应该在派人四处找郡主算账。区区,圣旨可以有很多道,你拿走一次,相王就能再下一次。除非有丧,否则的话你拦不住。”
谢君牧打断了步微的话,也印证了步微心中的猜想。步微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谢君牧心里的人选也正是步微一开始想的那一个。“阿牧……”步微走上前一步握住了谢君牧的手,“大概就一个时辰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好不好?”
谢君牧抬起手拥住了步微,将步微按在自己怀里,低声地在步微耳边说道:“区区,我会让相王后悔的。”
步微从袖中拿出一份折子递给谢君牧:“这个给你,请立世子的折子,礼部印章后,再有遗嘱也不算数了。”
谢君牧接过折子对步微点了点头:“好。”
在半昏半睡之中,谢靖感觉到有人在摆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口水打湿的枕头,被人从脑下抽去换上新的,这个人细心异常,在换枕头的时候,还贴心的用手托住了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是窗户被打开通风透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虽然有些冰凉,但是吹散了一屋子的死气。盖了好几个月,已经有些霉味的被子也被人拿着换了一床新的。谢靖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来了,会是自己的一生挚爱北辰鸢吗?还是他唯一的儿子北辰云湛?但是让谢靖失望了。在他床前细心地照顾他的,既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视为一生耻辱,当成棋子才勉强养了二十年、马上就要二十一年的谢君牧。“你醒了。”
谢君牧不冷不淡地问候了一句,“父亲。”
“怎么、怎么……是、是你……”谢靖相信自己是中风了,是废人了,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子呢?一开始的时候自己不是明明只是得了风寒而已吗?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吗?“父亲看到我好像很失望。”
谢君牧坐在床边和谢靖说着话,“父亲如今这副样子,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北辰姨娘和云湛了吧。”
谢靖闭上了眼睛,想要节省一点力气:“你、你、你都已经……已经知、知道了……还、还、还有……脸、回、回来……”“知道什么?”
谢君牧神闲气定地说道,“父亲是指要我好好照顾北辰姨娘和云湛吗?”
谢靖一惊,身子猛烈地抽搐了起来:“你、你……你是……你不是……”“父亲身体不好就不要说太多话了。北辰姨娘是父亲的续弦,云湛也是我亲弟弟,我自然会照顾好她们的。北辰姨娘的年纪也大了,我想送她回岭南去好好养着。至于云湛……胡疆是个不错的地方,云湛在那边镇守很快就会出功绩的。父亲觉得我的安排如何?”
谢君牧微微一笑问道。“你、你、谢家、谢家不是……你……”谢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抽搐地越发剧烈起来,一句话老半天都说不出来。“父亲。”
谢君牧慢条斯理地呼唤着谢靖,“我才是谢家的嫡长子,我才是应该继承谢家的人……二十年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我的认为可不能出错。”
“我、我绝对……不会、不会……”谢靖的眼神恨毒了看着谢君牧。谢君牧从怀中拿出了奏折:“父亲现在应该没力气拿笔了,所以立世子之位的奏折我帮父亲写好了,现在就差父亲的一个手印了。”
谢靖浑身无力,哪里又能阻止谢君牧拉住自己的手沾了印尼将自己的手印盖在了奏折上。“这就成了,二十年如履薄冰的日子,从今日起就算是结束了。父亲放心,我的才干能力你也是看在眼里的,谢家会在我的带领之下越来越好的。”
谢君牧收起了奏折走到窗边将窗户全部打开,“真安静啊。我就是把窗户打开让你活活冻死也不会有人知道。北辰姨娘和云湛早就不管你了,你院子里的那些仆人也都忙着巴结新的主人了。”
谢靖的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呜咽声。“云湛那边也有一份你的遗嘱,那倒是真的东西,只不过我手上的东西是官家的。他手上的是私家的。有公家在前的话,私家的再怎么也没用。”
谢君牧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谢靖,“父亲,你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