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公共汽车,兴奋的不得了。东看看西揪揪。到了城里……更是,激动得不行。路过国营商店的时候,眼睛像是要粘在玻璃柜上一样。里面的大白兔奶糖一袋袋的摆在那里对他们招手,三个娃的哈喇子流了一地。戈枚看在眼里,走进去,将钱豪气一递,“同志,请称一斤大白兔。”
可是,这个时代,买糖需要糖票,光有钱,都买不到。孩子们难掩失落,可个个都没有吵。反而交流起吃糖的坏处。山娃咋巴着嘴:“听说吃糖会坏牙,可不能把我一口好牙,给吃坏了。”
土娃眼神溜溜地,在玻璃柜上打转转,“是嘞,坏了牙,我就啃不了骨头啦。”
“妈妈我也不想吃糖。”
蛋娃嘴上这样说,却伸了个小手指在嘴里吸吮着。可把戈玫心疼坏了。走过国营商店,她让山娃和土娃在台阶下等着,自己牵着蛋娃就进了信用社,办存款手续。存了1700,留了300块零花。出来的时候,她一看两个娃,愣住了。怎么回事?山娃和土娃,脸上脏得像只花脸猫,衣服上也净是泥。戈枚脸色一沉:“你们被谁欺负了?”
山娃立刻摇头,“没,我们就……就摔了一跤,弟弟拉我也摔倒了,所以把衣服搞脏了。”
土娃低头,看着脚尖,闷不作声。摔跤能摔到指甲缝里都是黑的,很明显,这是人为作案。戈玫也没多想其中缘由。只是带着三个崽,就往深巷子里走去。现在约莫是70年代末,应该也有人做点小生意。她想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转手卖糖票的。戈玫牵着蛋娃在前面,两个脏兮兮的崽,低头跟在后面,故意磨磨蹭蹭,掉得远远的,一脸紧张。土娃最先绷不住,几乎要哭,“哥,妈真的要把我们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