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深深的震撼了邵胜,他看着儿子眼里的坚定,还有泪花。更加感受到了这个孩子对于他们母亲深深的爱。自己的眼睛也酸涨得很难受。都说穷人的娃早当家。目睹自己的母亲被人打骂,当牛一样使唤。成熟又懂事的山娃,怎会不明白?怎会不去包容妈妈的行为,也包括她对他们的打骂。山娃说完又马上补充,“可最近妈妈变了,自从分家以后,再也没有打过他们,她对我们很好很好,还给我们做好吃的,缝内裤,讲故事,她是天下最好的妈妈。”
是啊!儿子说得对。人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下,怎么会开心?怎么能做一个好妈妈?身心受创,这些都和自己脱不了关系。所以他怎么能怪他?特别是在遭受这些创伤后,她并没有弃孩子们于不顾。一个受害者的女同志会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渣男身上,一点也不奇怪。谁在嫁人之前不是家里的俏闺女。邵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愧是我邵胜的儿,有胸怀,有担当,是我和你妈的好儿子。那就这样,去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去邮局的大饭堂吃饭。”
山娃诧异的看着邵胜,“那你不生我妈的气了?”
“你妈受那么多苦,都是因为我,你都可以包容她,体谅她,为什么我不可以?我要向我儿子学习,可以吗?”
邵胜蹲在山娃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这样山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眼睛里放出来亮光,“真的?”
“是的,以后有我为你们遮风挡雨,你不用担心。”
说完,邵胜牵着儿子的手,走进休息室。山娃仰着头,看着父亲那伟岸的身躯,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他长大要做一个像父亲这样的人,保护家人,报效国家。妈妈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己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此时。戈玫一个人在休息室忐忑难安。“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她倏地抬起头,打开门,只见邵胜牵着三个崽,在门口看着她,满目柔情,“饿了吧,走,去吃饭。”
戈玫看了看邵胜,又看了看山娃。他居然顺从地被邵胜牵着手。父子居然如此和谐。戈玫看得出来,山娃眼睛红红的,是哭过。其他两个崽也一样。这是?她又错过了什么?山娃和邵胜并排走着。土娃和蛋娃一人一边,抱着戈玫手臂,拽得紧紧的,恨不得贴在她的身上了,生怕妈妈飞了似的。邵胜究竟对孩子说了什么?这一转眼的功夫。三个崽完全都不一样了。他们去了邮局的食堂。食堂还挺大的。所有人都很客气,看着戈玫,都喊着嫂子。邵胜带着他们,找了一张大桌子坐下。刚坐下,就有人端着饭菜盆过来了。“邵局长,你可算是来了,这一顿饭也攒得太久了吧。”
邵胜对人还是那一副严肃的样子。“这不就拖家带口的,来讨了。”
那个炊事员好像习惯了一般,丝毫不介意邵胜的严肃,冲着戈枚喊了一声“嫂子”,再看向三个崽,那眼睛里全是羡慕。“哎呦,我们邵局长可太能耐了,有这三个崽,到时候就尽享天伦了。”
桌面上被摆得满满的,都是菜。看得土娃眼睛都直了,嚷嚷着,“妈,你看,好大的猪肘子。”
戈玫咳了两声,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那么夸张,得稳着。土娃很快明白过来,捂着嘴巴不出声,但眼睛还是紧紧的贴在了那大肘子上,不停的吞咽口水。邵胜拿起筷子,给土娃夹了一块大的。“来,土娃不用忍着,放开来吃。”
土娃立刻双眼放光,不过,他在吃之前,还是看了看戈玫的脸色,看到她点头,才敢动筷子。和土娃比起来,山娃简直不要太懂事,他看了一眼上菜的炊事员。“爸,我们要等那个叔叔一起吃吗?”
听到这话,邵胜很欣慰,她的儿子真懂事,又有礼貌。“那位叔叔负责做饭,现在,他的工作就是让别人吃好,忙完了,就会开小灶。今天这一桌子是爸爸特别为你们准备的,赶紧吃。”
山娃脸上浮起一抹欣喜,到底还是个孩子,他看了看戈玫,又看了看邵胜,才拿起筷子。三个崽自发很有仪式感,异口同声的说:“妈,爸,吃饭。”
“乖,吃饭。”
一家人终于开动了。这一餐饭,男人说是为他们攒的。这是多长时间才攒得下来的?这可全是大鱼大肉。油焖大肘子,还有红烧肉,香菇炖鸡,腊肉粉丝。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奢侈至极。一向讲究的戈玫,此时居然也对着这些大鱼大肉垂涎三尺。尽管有别墅空间但她从来不自己偷吃。都是绞尽脑汁,还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变着法子,拿出来给孩子们加餐。吃多了减肥粗粮,还是很迫切想要尝一块红烧猪肘子,粘一粘油水。到底她是个凡夫俗子。不过肘子太大,又没有刀叉来分。戈玫穿着漂亮裙子,总不自觉端着点仪态,不好意思上手去夹肘子。邵胜仿佛看透了她。霸气地撕了一块纯瘦肉,夹到了媳妇儿碗里。还替戈玫省了一碗香喷喷的糯米饭,还不停地给土娃和蛋娃夹着菜。妥妥的勤劳,体贴,照顾媳妇儿和孩子们的模范丈夫样。这可真是让局里的不少女同志羡慕嫉妒恨啊!“咱们邵局长可真是好男人,又体贴,全程伺候着娃娃,还有自家媳妇……”“你看看人家那长相,你能比吗?生了三个娃,身材还那么好,她那裙子,穿在身上真是好看,你穿得起那种气质来?”
“你看她那样子,仪态那么优雅,端得像是城里的娇小姐,哪里有半点农村妇女的样子。”
“切,怕不是装出来的吧,我听说她在乡下这几年,除了上工就是种田,还有带娃,怎么可能和城里的小姐比。”
“你们这是嫉妒吧,嫉妒人家嫁了个这么好的邵所长。”
“才不是,谁会嫉妒一个农村妇女,这年头,有一份好工作才是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