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自己不好，错过了那么多年，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不过，那也是身不由己，没有这十来年的搏命努力，也换不回今天生活安逸。只愿剩下的那些日子，他可以好好的，陪伴守护着媳妇儿和三个儿。补偿那么多年的缺失。两人默默无言。戈玫转头去厨房做饭，邵胜拿着锄头在院子里翻土。三个崽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趴在床上偷偷咬耳朵。山娃表情最为严肃。刚才婆说的话，把他气坏了。“这个坏婆怎么还是会抽风，刚才又在他面前，说妈坏话，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土娃也生气，鼓着腮帮子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婆咋就那么喜欢吃屎呢？好在爸爸不信她的鬼话……”蛋娃握着小拳头，“打她，不乖，打坏婆，一点也不乖。”
山娃皱着眉头，看着两个弟弟。“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要想个办法，让婆变乖一点？”
土娃饶了饶后脖颈，“我们去打她一顿？”
“不行不行，妈说，要尊老爱幼。”
山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婆是老年人，万一把她打瘫了怎么办？那个猪崽的妈，不就是打她婆，她婆倒地，就爬不起来了，最后她还得和猪崽天天给婆喂饭，端屎端尿，现在小姑去了城里，如果婆瘫了，那就是咱妈也要伺候她的……”“不要，我才不要伺候婆呢。”
土娃听到这，连连摆手，“哥，那你说咋办呀？这事真头痛……想得我脑瓜疼……”蛋娃把小手圈成望远镜，“哥哥，看，看这样，成不。”
山娃一下就明白他小弟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监视她，不让婆欺负咱妈，对吧。”
蛋娃拍手，点头。山娃咬着下唇，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打也打不得，先盯着吧！好歹爸爸早上也发过火了。起码也能管几天。三个兄弟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土娃表示很心累，打了一个哈欠，倒头又想睡。山娃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拎起来，“起来，不准睡，赶快去帮妈干活。”
“好吧。”
大哥一出声，蛋娃跑得最快，为妈妈做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而土娃是最不积极的那个，打着哈欠，慢吞吞的，挪下床，嘴里嘟囔着。“哥，我想再睡一会儿……”“哼……睡了一夜，还不够，快起来……”山娃最不喜欢二弟这么懒。昨天晚上，他要欺负妈的时候，山娃戳了半天，才把二弟戳醒，让他找妈去窝尿，差一点就让妈受欺负了。土娃尽管委屈巴拉的，还是一声不吭。按照哥的指示去干活了，跑到地里，帮邵胜提水浇菜。在崽崽们还没有起床之前，戈玫已经在别墅里做好了豆浆。满满的一大缸，加了牛奶，浓稠好味，闻起来超级香。“妈，这啥呀？”
这东西好香，让人忍不住的流口水。山娃不像土娃那样，让口水流到下巴上。他总是端着，不停的将口水吞下去。“尝尝看。”
戈玫笑着倒了一杯，递过来。“等会儿和弟弟一起喝。”
山娃总是有个哥哥的样子，绝对不在厨房偷食。他不屑于二弟那些坏习惯。这个儿子就像个小邵胜，心里明明想得很。却非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端着。就像那个男人的缩小版。不过像这样子的脾性，他也最懂自己想要什么？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有可能以后也会有大成就。邵胜就是这样。他读了个高中，从穷乡僻壤里走出来，在部队一路高升，开始是搞侦察，积累了一些实践经验。后来，还有机会参与了组织上的重要项目──油田的开发。那是非常有技术性的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虽然如今退下来，依然是有贡献加身的。所以现在工资高不说，偶尔还有各种奖金。在那个年代，可是珍稀的技术人才。所以，为什么就连一起和他分到地方单位的吴强，都对邵胜非常信任，常常还要仰仗他的帮忙。戈玫这样想着，觉得以后大儿子必定会像邵胜一样，有大出息。戈玫煎好鸡蛋薄饼，再加上一人一碗豆奶，早餐端上了桌。看着这丰富的早点，邵胜想到了空荡荡的灶房，一时间，他也有些纳闷。“戈玫同志，你会变戏法吗？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之前他事儿多，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但今天婆母提了这么一嘴，就好奇的问问。“那你觉得呢？”
戈玫对着男人轻轻翻了翻眼皮。看着媳妇儿那娇嗔的眼神，邵胜才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好笑。这些东西不是买的，难不成天上还能掉下来？不是刚去了城里么。媳妇儿总是把他们的伙食放在心上，肯定是从城里买回来的。他母亲还说，戈玫把钱攥着想跑。照这样看来，分明就是恨不得把钱都花光，把他们儿爷养成大胖子。不过，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媳妇儿吃不饱，穿不暖，连肉沫星子都没闻过。如今，想要给孩子们补一补也很正常。“钱你就不用太省，我们的娃儿们是要好好补一补，至于说，要给妈的那一部分，我会去想办法，你不用管。”
听着邵胜的话，戈玫也省心。她这是什么都还没解释呢，他就自个儿找到理由了？戈玫奖励性的夹了块鸡蛋薄饼，“马大婶儿的案子结了，轻松点儿了？”
邵胜摇头，“还有些新的事情。”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戈玫也自然没问，只是看着他，“你不管多忙，这三个娃娃也是要想名字了，很快都要开学了，总不能山啊，土啊，蛋的，再这样叫下去。”
土娃听他们在讨论上学的事情，马上耷拉着脑袋。“唉……做天上的小鸟多好啊，偏要被关进鸟笼子里……”邵胜听了这话，立刻严肃警告，“如果你还想像鸟一样自由的飞，那就得好好学习，不然怎么可能生出有力量的翅膀，怎么能飞得更高？”
土娃撇了撇嘴，“爸，我不想上学，那么多人都没有上学，我觉得不上学也可以有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