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欢喜不是不顾及周府的身份,毕竟士农工商,商人在这个时代是排在最后的。但之前县主夫人给她的吊坠和信,如今还在她的意识空间里。若真的要出了事儿,哪怕是看在河口县县主夫人的面上,孙夫人也定然会保她的,即使在她最初的想法里,压根不想动用县主夫人给自己的这个关系。人情债是最不好还的东西,县主夫人对她好,但这些也都是有成本的,赵欢喜从来不觉得自己可以无限的挥霍这些人脉和资源,因为,现实让她知道,这些东西最后都会在其他地方偿还回去。“孙夫人?南部孙家?!”
家丁一惊,没想到赵欢喜这个外来姑娘,竟然还知道孙家。“不然,花之城还有几个孙家?”
见家丁那惊恐的表情,赵欢喜知道,县主夫人的这个娘家旁支在花之城的地位定然不低。但赵欢喜不知道的是,孙家哪里是不低,可以说整个花之城除了县衙,便要数孙家的地位在最上面了。明面上县衙是花之城的直属管理人,而孙家暗地里才是真正掌握着花之城的武力权的那个。自从县主夫人的娘家孙家,在京都从暗地里转到明面上,京都赵府和卫府接连下台,孙家便是整个西南国最大的武将之家。花之城的孙家虽然只是京都孙家的旁支,但即使是旁支,在花之城这样的地方依旧是金字塔顶尖的家族。更何况孙家本就主武,手里捏着西南国的武力命脉,哪怕明面上的地位不如县衙,但只要是花之城的大家族,谁人不知孙家的权利。“你跟孙家是什么关系?”
家丁直接变了脸色,转而看向薛香草,见薛香草也一脸震惊,显然压根不知道赵欢喜竟然还跟孙家认识。一时间更加迷糊了。心里害怕赵欢喜真的跟孙家有什么关系,毕竟周府虽然势大,但也断然跟孙家比不得,若真的有关系,哪怕赵欢喜要将薛香草带走,只要孙夫人开口,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还没资格知道。”
自己的问题被赵欢喜直接无视。“你!”
可缺丝毫没有办法,但赵欢喜的脸色,却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显然在家丁看来,赵欢喜是真的认识孙夫人的。而一旁的薛香草又闭口不言,家丁心里七上八下,心里直吐苦水:今儿是什么运气,怎么这样的事儿都被自己遇上了呢?真是太背了。可吐槽归吐槽,事儿还是要办的,“你在这儿等着,我将人带回去给老爷夫人说了,再过来找你们。”
月季一听,竟然让自家小姐在这大路上冷风吹着等他一个小小家丁,不等赵欢喜开口,已经狠狠的呸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让我们小姐在这儿等你?”
家丁想要开口提周府,可想到之前自己提到周府,对方全然不放在眼里的表情,再结合刚刚赵欢喜说的话,涉及到的孙府,到嘴的话又被吞了回去。“那去哪里找你们。”
家丁松口,月季这才看向自家小姐。“我们有事儿没时间等你们,但若是你们要找,可以去花城广场的钱家客栈找我们家小姐,记住,尽快。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
月季开口便是一连窜的要求,家丁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可发现自己等人在月季和赵欢喜面前,好像压根就没有话语权。自己的问题对方一个没说,倒是给自己设了不少要求。怎么想,家丁都觉得怎么憋屈。自己在周府一向都是狐假虎威惯了,在花之城,除了不能惹的那几个家族的人,去哪里不是都得顺着他们的心意。眼下就出来抓个签了卖身契的落魄姨娘而已,竟然摊上了这么个事儿。“知道了。”
可因为摸不准赵欢喜的身份和孙府的关系,家丁也不敢真给得罪死了。之前是觉得赵欢喜她们就是个外地来的乡巴佬,在周府面前只有被拿捏的份。可如今却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方的身份了。“薛姨娘还愣着干嘛,还想逃不成,走!”
家丁的火气没处撒,拉着薛香草试探性的走了几步,见赵欢喜和月季都没有拦着自己的意思,这才示意带着的家丁押着薛香草走快些。薛香草知道家丁势力,看穿他们也是忌讳着赵欢喜的身份,虽然她也搞不明白赵欢喜这样的乡下丫头怎么知道南部孙家的,但显然自己逃离周府的日子有望了。所以步子走的不快,甚至一步三回头,想要让赵欢喜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带自己离开。“让你走快点听不见吗?啪!”
见薛香草墨迹,家丁毫不犹豫的直接当街甩了薛香草两巴掌,那力度之大,压根就没有留手。“赵...”想要叫赵欢喜的声音还未完全出口,头发便被一拽,再次被打,“啪啪!想死就说话,反正夫人只要人,也没说要活得死的。”
这话算是彻底让薛香草老实了下来,是啊,周夫人不想她好,而周府里死几个人更是稀疏平常。毕竟,奴隶在那些大府眼里就如同牲口,生死全在主子的一念之间而已。周夫人,确实可以这么对她。薛香草悲惨却反抗不得,被家丁拖着往周府走,甚至不敢回头,只能低着头任由散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待薛香草和家丁走远了,杨瑜儿这才好奇的往赵欢喜身边靠了靠,“阿欢,你为何要管这闲事。那周府一听好像就不是个好惹的。”
杨瑜儿是担心赵欢喜惹祸上身。“知道不好惹你刚好帮我说话,你就不怕被周府也盯上吗?”
杨瑜儿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被刚那阵势给吓到了。”
说完这些,还有些不够,杨瑜儿又再次开口,“当初薛杨桃找我麻烦,你不也帮我吗?就算惹事也没事,大不了我给我阿爹写信,让他过来处理。”
杨瑜儿想的很简单,或者说正如她说的那样,她压根就没有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