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李海锐奉旨调动守卫皇城的禁军驱逐难民,飞雪阁的探子却发现山下的驻扎守卫有大幅度的调动。知道如今情势危急,弄画顾不上和慕云蘅之间的私人恩怨,亲自拿了消息潜入辰亲王府通知她,却不料正好碰上了慕云蘅和孟恒辰在对弈。“你们……”弄画的眼神暗了暗,带着很明显的探寻在两人身上流连。见孟恒辰黑了脸,慕云蘅摇着轮椅挡在两人之间,小声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弄画不屑的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飞雪阁的探子发现,山脚下原本驻扎的皇城护卫军最近有大幅度的调动,看样子像是要进帝都来。”
“什么?!”
孟恒辰耳尖,自然能听到两人的话,他惊愕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连跟前的棋盘撒了一地也没注意。弄画瞥了他一眼,复又看向慕云蘅,“还有,北境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
慕云蘅心头一跳,忽的记起自己前些日子才托了苏写意派人去北境将父亲慕少安接回来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一直没来的问。莫不是,阿爹出事了?“你爹,不知道怎么的,染上了瘟疫,已经病入膏肓了。”
弄画低声继续说道,眼睛却注意着孟恒辰逐渐靠近的趋势,在他动手的下一刻,迅速反应过来,急急后退。“孟恒辰,你干什么!”
慕云蘅大声喝止,孟恒辰却出手如电,任凭弄画如何闪躲,一进一退便掐住了她的咽喉。“你,刚才说什么?”
他冰冷的语调让弄画一阵心寒,阴鸷的眼神让她心中忍不住颤抖起来,不自觉的张口说道:“慕、少安、他染上了……染上了瘟疫!”
“前一句。”
手上的力道加大,孟恒辰的声音更加冰冷。“……”弄画张了张嘴,呼吸困难,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慕云蘅心急如焚,一个激动便从轮椅上扑了下来,刚好抓住孟恒辰的衣摆,她咬牙撑着痛,大声喊道:“孟恒辰你放开她啊!你这样让她怎么说话!”
孟恒辰看了一眼慕云蘅,这才松了手,弄画一个不防跌到了地上,大口喘气的同时死命的瞪着孟恒辰!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男子,武功竟然……深不可测。然而孟恒辰却俯下身,将慕云蘅抱起来重新放回轮椅上,道:“你问,她刚说了什么。”
慕云蘅不疑有他,只看向弄画,弄画接到她的眼神,虽然极不甘愿却仍旧是哑着嗓子说道:“李海锐调了兵力往帝都来,似乎是要造反哦!”
后面一句,明显是挑衅。下一刻,孟恒辰一个纵身便跳了出去,速度之快,连弄画也没看清他的身形。心中不禁暗自冷汗,幸好刚才没和他硬碰硬……而慕云蘅这边已经消化了她带来的两个巨大的震撼,“你确定我爹病入膏肓?”
看着她的眼神有着十分明显的胁迫意味,好像在说,你要是感撒谎,我便能叫你死无葬生之地!弄画虽然不怕慕云蘅,却不得不害怕飞雪阁的条例。慕云蘅如今是飞雪阁的主人,若是她违背了主人的意愿,光是阁中条例便足以让她死上好几次了!她讪讪的笑着,道:“我哪里敢骗你,就是因为这个消息太震惊了,所以我才亲自来通知你的,若是别人,你还会怀疑消息被人掉了包。”
这一点,却是说道了慕云蘅的心坎儿里去。如果是别人来的话,她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可是来的人是弄画,由不得她不信。慕云蘅想不明白,发生瘟疫的地点离北境那么遥远,甚至帝都都更近些,怎么会……阿爹怎么会传染上瘟疫,还病入膏肓了这边却没有通半点消息?!“你,立刻派人去北境,带上药,把我爹接回帝都来!立刻!”
慕云蘅红着眼冲弄画大声喊道,药时苏写意前几天研制出来的,虽然不能彻底根治瘟疫,却也能基本上抑制住病情。她恍然间想到了一个关键因素——为什么北境的消息传不进帝都来,或者说,进了帝都,却传不到王府中她的耳朵里?慕云蘅安排的飞雪阁的探子,大多数都是在关注着孟恒宇的动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帮助孟恒辰夺位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意识到远在北境的父亲会有什么麻烦……是孟恒辰!一定是他!北境王府和帝都王府都是他的天下他的地盘,若是他有心要瞒住什么消息的话,岂不是易如反掌?!“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慕云蘅忽的爆出一声怒吼来,撕心裂肺。慕云薇却噙着嘲讽的笑意从外面走进来,就算看到了站在房间里的弄画,也没有丝毫的意外。她双手掐着腰,一身水红色的长裙在她身上显得格外艳丽灼人,阳光下,随着她的动作荡漾出一片波光潋滟来。“你来做什么?”
对她,慕云蘅已经没了半分好感。这个所谓的双胞胎妹妹,已经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小妹了,眼前的人,完全是个被嫉妒和权势冲昏了头脑的可怜之人!然而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秘密。”
她笑得眉眼都飞了起来。慕云蘅沉下脸,也敛去了方才的情绪,国故作镇定的说道:“什么事?”
慕云蘅瞟了一眼弄画,裂开嘴角,道:“老头子染上瘟疫,是我做的,还有,王爷和你虚以委蛇,也是我们商量好了的。”
见慕云蘅脸上的镇定一瞬间破碎开来,她更加兴奋,“还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要打击你,要让你自己去死哦!”
死么?沐浴横冷笑,“我知道。”
“你知道?”
慕云薇跳脚,“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是多么好的计划啊,多么精妙多么令人钦佩的计划,你怎么能够知道呢?!慕云蘅,别装了,我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装模作样了!我不会被你骗的!”
慕云蘅却忍不住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我为什么不会知道呢?阿薇,就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真当我傻吗?在孟恒辰那样对我之后,你以为我还会傻得把他对我的‘虚伪客气’当做是爱情?我告诉你,我不傻!你们两个怎么演是你们的事情,只要你们不妨碍我的利益、不伤害我关心的人,就与我无关。”
她顿了顿,眼中蓦地冷光乍现,唇角微扬,“只是慕云薇,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伤害阿爹!那是你的父亲,血脉相连的父亲!”
“父亲?”
慕云蘅眯起眼,“我当他是父亲,他又可曾把我当做女儿?从小到大,所有好的的东西都是先捧到你慕云蘅的面前,任你挑拣剩下之后,才有我的份!就连嫁人,也是先让你挑夫君。”
慕云薇的脸红的和她身上的长裙一般颜色,妖艳而美丽,“凭什么!我们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不过是你比我早出来一刻钟罢了,凭什么你就能拥有所有好的,而我什么都没有?!”
“还有,慕云蘅我告诉你,当年你落水,也是我推你下去的。哈哈,不过,我没想到竟然让你换了一个灵魂,都是你,让我要占据这幅身体的计划都被打乱了!都怪你!”
慕云蘅打断她的话,“你是觉得,我已经不想活了吗?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说这些?”
慕云薇却嘿嘿的笑起来,声音怪异非常,“用不着了,慕云蘅,不用你死、我也照样可以让你魂飞魄散!三个月之后,哈哈,三个月之后,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她的笑声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怒吼,让人心惊胆颤。她双手掐着腰身,纤细的身体在水红色的长群里,发出令人作恶的诡异动静来。慕云蘅惊出一声冷汗,而一旁的弄画,也惨白了脸色。“慕云蘅,你妹妹她——”话还未说完,便是一生划破长天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