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江晚意想了许久,劫持她的兄弟二人不仅仅想要她的命,还要拍下她的不雅视频,就不得不让人怀疑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真实目的。似乎是在等自己消失之后,那人还要利用那段视频做些什么事情。江晚意思来想去,自从她出狱之后,得罪过的人除了陆景奕之外便就只有贺秋母女,而这件事情当中,最有可能的幕后主使就是贺秋和江安琪。但她一直没有把这话说出口过,因为江晚意觉得陆景奕一定不会相信她,恐怕还会更加倾向于江安琪那边。走廊外,陆景奕跟韩修进入书房,关上门之后声音便再也传不出来。韩修将一份文件递给陆景奕,而那上面正是匿名给他发送信息的那串号码的IP地址,地址显示竟是夏子琴的住址。陆景奕曲起一根手指在桌子上轻点,神色由漠然转为冷硬。“暂时不要惊动警方,我要亲自问她。”
“好,我去安排。”
等韩修离开之后,陆景奕将那份文件扔进碎纸机,亲眼看着所有纸张全部变为废屑,这才起身。推开卧室的门,陆景奕并没有看到江晚意的身影,他的神色一下子一下子变得紧张,立刻快步走进房间,同时嘴里大声吼着:“李阿姨,人呢!”
楼下传来李阿姨焦急的脚步声,紧接着旁边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江晚意擦着头发走了出来,神色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她并没有说话,陆景奕悬着的一颗心却忽的放下。匆忙赶来的李阿姨。见两人都没事才放心的离开,走之前甚至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门。江晚意坐在床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状似随意的张口问道:“警方那边有消息了吗?绑架我的是什么人?”
刀疤男当天就被警察带走,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而最令江晚意感到意外的是,警方甚至没有要求她去警局做笔录。江晚意知道一定是陆景奕替她把这件事压力下来,在这里也只有他有这样的权利。“那个人说自己叫麻子,只说是拿钱办事,一问三不知。”
陆景奕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江晚意还在等着他的下文,而他却早已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去,好像根本没打算把与背后真凶有关的线索告诉她。江晚意最终还是按耐不住。“那你有没有查到什么其他线索,比如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他们?”
江晚意抬起头,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眼中带着隐隐的期待,而从衣帽间走出的陆景奕也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转移开视线,口中平静的回答:“韩修还在查,暂时没有什么线索。”
江晚意没再说什么,只是因为陆景奕的这一句话,她刚刚才又重新燃起期待的心彻底冷了下来。看来事实与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背后真凶,应该就是江安琪跟贺秋,所以陆景奕才避而不谈。她却不知,陆景奕只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才不想在没有揪出幕后主使人的时候,让江晚意再一次陷入意外。为了转移话题,陆景奕拿出了吹风机走到床边,而这一次,江晚意也没有拒绝他的亲近,坐在床边安静静地,任由陆景奕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丝,替她将头发吹干。卧室里安安静静,唯独只有吹风机的轰鸣声在房间内作响,这难得的静谧时刻,竟成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段和谐画面。“我想喝点牛奶,你要喝咖啡吗?”
吹干头发,江晚意从床上站了起来问他。“不了,还是喝茶吧。”
江晚意没说什么,点点头离开,没过多久手里端着两个杯子上楼,一杯是自己的牛奶,另外一杯就是陆景奕的茶。她将茶递给陆景奕,神色仍是淡淡的,但却并不像昨晚那样抗拒和愤怒。陆景奕以为经过这一白天江晚意想通了,内心欣喜于她这样的变化,接过茶之后也没多想,低头喝了一口。“你脖子上的伤,我帮你换药吧。”
把杯子放下,陆景奕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医药箱,江晚意本想拒绝,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沉默的点了点头。陆景奕把江晚意脖子上的纱布小心翼翼的揭下,伤口上涂着的药早已经变干,此刻微微泛着黄色,伤口处的位置还有些鲜血渗出,与江晚意白皙细腻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他皱了下眉,用棉纱一点一点清理着江晚意脖子上皮肤,害怕弄痛她而不敢太过用力,手下动作十分轻柔,却弄得江晚意脖子上有点痒,忍不住向后缩缩躲避着。陆景奕专注地盯着她的脖子,抬起另外一只空着的手,便抵住了江晚意的后脖。江晚意浑身一震,顿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从后脖梗处便能感受到陆景奕手心内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向她的身体。低下头便能够看到他专注认真的神色,仿佛手心里捧着的是什么世间的珍宝,让人不得不小心温柔的对待。在自己即将沉溺于他的温柔中时,江晚意偏过头去。她不能再这样了。当晚,两人按时上床,而江晚意则因为睡了一白天根本毫无困意,只是闭着眼睛假寐,直到身旁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江晚意仍不敢动,在黑暗中耐心地蛰伏着。又过了好一会儿,身边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江晚意才轻手轻脚地起床。她在今晚陆景奕的茶杯里混合了一些自己的安眠药,那是她之前精神压力过大睡不着时开的药物,陆景奕一直不知道。下床之后江晚意来到衣帽间,从柜子里拿出自己下午便收拾好的背包,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她知道外面有陆景奕的保镖把手,所以并不敢走正门,而是来到后院钻了狗洞。顺利离开别墅后,江晚意不敢停留,夜晚静谧的别墅区也没有出租车路过,她只能徒步走向外面,一直到天色阴影发亮,江晚意才总算来到路边拦住一辆车子。清晨七点,陆景奕准时睁开双眼,下意识朝床边看去,瞳孔却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