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向离玄华的怀里钻了钻,刘苏只是想找到温暖的所在,修为散尽,身体承受不住琉璃佩,她感觉自己如置冰窟之中。“大师,出什么事了?”
离玄华感觉到刘苏冰冷彻骨的体温,也急了,紧紧的抱了她,望向罗尘:“她快死了吗?”
他可不想费尽千辛万苦,抱回去一具死尸。笛子系在腰间,也染上了一层冰寒。无力的动了一下,似乎牵了心中的痛。刘苏的脸色渐青,睫毛上似乎都染了冰霜。“她需要还原本体!”
罗尘眉毛轻动,似是在叹息,很无奈。相府千金这具小身板实在太弱了。“本体?在哪里?”
离玄华眼前一亮,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刘苏的命的。几千年,大陆亦是天下纷争,群雄霸起,只因为一个王得了琉璃佩,本是无名之辈,从此战无不克,攻不无胜,所向披靡,短短五年,便将天下群雄收在靡下,统一了天下。可见只要有琉璃佩,便可以涿鹿天下了。“三千年以后。”
罗尘无力的说道,刘苏的本体还有那个他们并不知晓的年代。离玄华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僵了,刘苏身上的冷,让他无法适从,听到罗尘的话,眉眼一厉:“大师,是在戏耍朕吗?”
他当然不信什么三千年以后。“阿弥陀佛,不敢不敢。”
罗尘一边说一边抬手:“将公主交给老纳,陛下的内力无法抵御这冰寒。”
看来,他们必须回天荫寺了。要回去三千年以后,并不是容易之事。刘苏在半清醒半昏迷之间,听到了罗尘的话,心底不知是何滋味,要回去吗?感觉有两颗耀眼的佛珠照在头顶,冰冷渐缓,却依然无法彻底清醒,感觉着罗尘身上淡淡的木秀之香,越来越安心,放松了一切,疲惫竟然接踵而至。双手亦紧紧的环住眼前人的腰身,用尽了力气一般。“大师,要怎么做?朕的妹妹才能保住性命?”
见刘苏再次睡去,仿佛寒意已经消失,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此时表现很伪善,不能再次空手而回了。对于圣旨,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放弃,不管在哪里,已经无人知晓。“要找到她来时的地方,和当时守在她身边的人,摆下七星阵方可。”
罗尘倚在车厢里,臂弯里抱了娇小的刘苏,任她紧紧的缠着自己腰身,心口隐隐作痛,不过此时他只能尽量分心与离玄华对话。手中的佛珠光芒大盛,照在刘苏的额际,琉璃佩淡淡红润了几丝。“她来时的地方……”离玄华也沉默了。无人知道,或许只有刘苏自己最清楚吧。车行更快了,虽然刘苏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始终依在罗尘的怀中,而反观罗尘,则脸色越来越苍白,一路上,始终默默念着佛经。仿佛那样可以减轻痛意。无人知道罗尘为何会突然这般模样。离皇城近了,官道上早已经清空了人群,马车一路疾驰。没有进宫,离玄华也与罗尘回了天荫寺,一时间,天荫寺的信徒们都纷纷跪在两旁,给皇帝大人让路。罗尘的禅房。轻轻将刘苏放置在竹床上,两旁摆了佛珠:“陛下,请照顾好公主。”
说罢转身离去,脸色惨白到有些淡青,仿佛也受了极重的内伤。没有管罗尘的异样,离玄华只是安安静静的望着刘苏,他也十分疲惫,只是看着刘苏安好,就缓了几分疲意。半年来,离玄华招兵买马,囤积粮草,耍尽手段,将朝中的元老朝臣寻了理由,斩的斩,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原有,离玄辰和离玄夜的势力被打尽一空。东南西北四方要塞,各分兵四十万把守,随时准备触起战事。可以说是宏图大业开始铺展,只差琉璃佩。“苏苏!苏苏……”禅房的门被推开,一位娇小的道姑闯了进来,脸上满焦急,却是看到床边的离玄华猛的僵住身体。剑眉微冷,离玄华长剑出鞘,已经抵上道姑的心口,嘴角冷笑:“宰相夫人!”
一字一顿,都带着冰冷:“原来你在这里,竟然没有死。”
当初刘责一家满门抄斩时,是离玄夜交了二十万大军的兵权才换了刘苏不死。只是刘家仍然少了一人,苏凌凌。后来传出苏凌凌死在城南的一家客栈,离玄华曾经派人查探过,情况属实,便没有再追究。现在,苏凌凌竟然以道姑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是欺君灭族之罪,连同整个天荫寺都要问罪,罗尘更难逃一死。“皇上,罪妇只看过女儿便随你处置,一切与罗尘大师无关。”
苏凌凌一脸平静,没有半点惧意,无视抵在心头的长剑。“离玄华,你若敢伤我娘亲,我便毁了琉璃佩。”
不知何时,刘苏已经醒了过来,声音冰冷,半倚在床上,双眸直直的盯着离玄华手中的长剑。她来不及惊愕,苏凌凌竟然没有死。因为她看到的是离玄华的杀意。“苏苏!”
苏凌凌微微一笑,看向刘苏。离玄华没有立即收剑,而是回头看刘苏,眯了如蛇一样的双眼:“放心,她是你的娘亲,你是大离的公主,朕怎么会动手杀掉你的娘亲呢。”
只有威胁。苏凌凌从容淡定依旧,嘴角染上一抹冷笑:“多谢皇上。”
话落离玄华已经收了剑,苏凌凌亦如常走向床头,深深的看着刘苏:“我知道你并不是苏苏。”
身体僵了一下,刘苏咬着唇,侧头看到床两侧的佛珠,眼底闪了闪,她清楚,没有这两颗佛珠,自己的命就枯萎在此了。上面蓄了罗尘的内力。“是的,我占用了您女儿的身体。”
既然苏凌凌开诚布公了,刘苏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她已经将苏凌凌当成了自己的母亲。绝色容颜依旧,眼中却清澄了许多,握上刘苏的手腕:“孩子,这身体是我的女儿,你便是我的女儿,你比她更坚强,所以,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