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秦闻全程冷淡的反应收入眼底，再想到自己这些天对他的观察，邹康觉得这个没文化的局长比前局长难缠许多，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暗戳戳的拉了一下李强文的衣角，示意他收敛点。李强文却嫌弃他太过于谨小慎微，一个泥腿子有什么好怕的？他在革委会和省里都有人，在局里面他说话可比局长好使，局长就是个摆设！秦闻再次拿起文件，翻到判决书那一页，看完后问李强文：“乱搞男女关系该判什么处罚？”
对于前局长犯的错误他有所耳闻，趁着妻子回娘家的时候和隔壁街张寡妇搞在了一起，被人捉奸在床。李强文回答：“批斗、游街，下放农场改造十来年，情节严重者直接枪毙。”
秦闻将文件转了个头，指着最后一栏写着“在牢中监禁一年”的处决问：“那这是怎么回事？”
明显轻判了。李强文意味深长冲着眨了眨眼睛：“局长，省里有人发话了……你懂得。”
前局长用大半身家让他帮忙救他出去，他当然得帮了。再说了当初前局长被邻居捉奸在床的时候，他和张寡妇身上的衣服都还穿得好好的，就是抱在了一起，这样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轻拿轻放不是问题。至于省里有人发话了，是假的，反正也不会去查证。秦闻抬眸看他：“不懂。”
这就尴尬了。两个不懂弄得李强文情绪翻涌，恨不得掰开秦闻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不是水，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还有脸当局长？邹康直白的说：“局长，省里有人打了个招呼，要保前局长。”
这下你该听得懂了吧！“打招呼？是说前局长没有犯错误吗？”
秦闻一脸冷淡的认真问道。“……”艹这家伙是在装傻吧！秦闻冷眼看着两人脸上变来变去的丰富表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这个不合理的判决我不会签字，拿回去重写，你要是不写我找其他人。”
“批斗、游街、下放农场改造一个都不能少。”
对妻子不忠还结什么婚？李强文脸色再变，忍不住讥讽道：“局长，你当兵当久了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谁都会遇到困难的时候，你这么揪着不放，不给人留活路，小心以后轮到自己……”秦闻面色不改，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是吗？多谢提醒，我会每天好好自我监督，不犯错误。”
艹油盐不进！当兵的就是头铁！李强文脸色铁青，先礼后兵，礼没用就轮到兵了。“局长，我实话给跟你说吧！发话的人是省里副局长，你的顶头上司，你不想刚上任就下岗吧？”
秦闻不在意他的威胁：“你们可以去找那位副局长，让他把我局长的位置摘了，我服从组织安排，不过只要我当局长一天，就不会给任何一份不合格的文件签字。”
听他这样说，李强文和邹康瞪大了眼睛，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