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城主会跪云轻绾。就连盛月凝都没想到,父亲会为她做到这一步。哭着从轿上滚下来,去扶城主:“爹,你起来。”
沧澜城城主一把按住盛月凝的头,压在地上,看向云轻绾:“云姑娘,求你高抬贵手……”云轻绾脸色也冷了下来。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可这父女俩一闹,反倒她成了十足的恶人。好,很好。反正她也不是一个很在乎名节的人。逼她低头这招没用。“我的手不贵,贵的是四小姐的命,就看你们出不出得起钱了。”
云轻绾此话一出,盛月凝的哭声戛然而止。沧澜城城主也是一愣,他以为云轻绾心高气傲,就是想逼他们低头赔罪。没想到是要钱。云轻绾耸了耸肩:“所以,城主大人快起来吧,这地上凉,跪久了容易老寒腿。”
盛月凝气道:“云轻绾,你耍我们是不是?”
沧澜城城主急忙拉住女儿,虎目看向云轻绾,眸子透着忍耐之色:“姑娘年纪轻轻,何必这般咄咄逼人,人生的路还很长,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你说是吗?”
“瞧瞧,还是城主大人懂得人情世故。是敌是友,看你们怎么选了。”
沧澜城城主不想跟她再浪费口舌。言归正传:“不知你准备要多少钱?”
“不多,就一池塘的脊尾白虾就行。”
什么?脊尾白虾可是沧澜城主的命。盛月凝气的大叫:“云轻绾,你不想治就直说,何必提这种条件?那一池塘的脊尾白虾你知道价值多少吗?”
“它再值钱,有你的命值钱吗?”
云轻绾口气十分随意,“你们自己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告诉我。”
“云轻绾,你这是故意为难我们。”
“谁让你们有求于我呢?不想治病,可以走啊。我又没拦着你们。”
盛月凝:“你……”她气急之际,突然觉得双颊像火烧一般,捂着脸叫起来:“啊,好痛。好痛啊。”
沧澜城城主见状,心疼不已,立刻看向云轻绾:“好,我答应了,你快救救月凝,快。”
“放心,死不了。”
云轻绾气定神闲道,“让我出手之前,先把协议写清楚,省的到时候咱们扯皮。”
沧澜城城主忍无可忍:“我堂堂沧澜城城主,还会赖你的帐不成?”
“这可难说。写了大家都放心。”
云轻绾转头对看热闹的慕枫道,“笔墨伺候。”
“好嘞。”
慕枫很快拿来笔墨给沧澜城城主。城主感觉这下丫头是在羞辱她。却无可奈何。屈辱的写完契约,咬破手指按了手印,扔给云轻绾:“这样总行了吧。”
云轻绾拿起看了看,确定没问题,才道:“城主大人就是爽快。”
她走到盛月凝身旁,将准备好的解药朝她脸上喷了两下。盛月凝脸上的脓包立刻消了下去。速度快的令人咂舌。盛月凝大喜,可手摸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脸上坑坑洼洼的,她朝云轻绾道:“我的脸怎么会这样,你快给我恢复容貌。”
“这是后遗症,想要治愈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得拿钱来买。”
“你!”
盛月凝气不打一处来。沧澜城主见女儿的脸不疼了,不想再纠缠。“容貌慢慢恢复就是,月儿,走。”
沧澜城主怕盛月凝又说出什么话,激怒云轻绾,让人把她抬上轿子,准备离开。从云轻绾身边走过时,朝她冷冷一笑:“希望云姑娘不要落难,求到本城主,否则,本城主会让云姑娘好好感受一下,我今日的感觉。”
云轻绾扯了扯嘴角:“好走,不送。”
送走这对麻烦父女,云轻绾立刻回到炼丹房。欧阳明正准备开炉。说实话,他也很紧张,他不想让云轻绾失望,也不想让师父失望。然而,他打开丹炉盖子那一刻。却发现炉子中粘稠一片,丹药还未成形。废了!这炉丹废了!欧阳明愣住了。这是他炼丹生涯中最失败的一次。他是炼丹天才,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连他自己都觉得炼丹非常容易。旁人花费数年才能炼制出来的丹药,他两个时辰就能炼成。可没想到,这炉丹连成形都没有成形。欧阳明颓丧的后退了两步,压根不敢看云轻绾。“明儿,怎么样?”
谷主看他神情如此,急忙走了过来。视线瞥到丹炉内的情况,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云轻绾将这师徒二人垂头丧气,心里咯噔一声。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样了?”
云轻绾也跑了过去,看到没有炼出丹药,她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转头问欧阳明:“丹药呢?你不是炼丹天才吗?怎么连个成形的丹药都炼不出。”
欧阳明脸上一片惨白。他自责道:“对不起,是我失败了。我不配叫炼丹天才。”
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无地自容般跑了出去。谷主知道欧阳明心高气傲,他怕受不住打击做了傻事,对云轻绾解释道:“丹药炼制需要掌握火候和草药比例,就连开盖的时间也要分毫不差。明儿已经尽力了,九死还魂丹乃万年前的东西,不是那么随便就能炼制出来的。”
失败了?云轻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好不容易才集齐药材来到这里,一句失败了让她如何接受?她现在就算再去找药材,楚玄烨也等不及了。云轻绾拉住谷主:“如果我以最快速度,再找来四种药草,你可否亲自帮我炼丹?”
“明儿是丹鼎谷最厉害的丹师,如果连他也练不好,恐怕没人能帮你了。就算我亲自出马,也未必有他一半的能力。”
谷主颇为歉疚道,“对不起,没帮到你。”
云轻绾松开了谷主。谷主叹了口气,匆匆离开去找欧阳明。云轻绾却站在原地许久。面色苍白,摇摇欲坠。最后,蹲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炉丹里,如今丹未炼成,她的希望也破灭了。云轻绾哭了许久,最后,她擦干眼泪,突然朝炼丹炉走去。她从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哪怕撞了南墙,她也绝不回头。云轻绾开始生火,往里面添加药物。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个没有炼制丹药的人,竟然在捣鼓一个没炼成丹的丹炉。此时,谷中人注意到炼丹房的动静。纷纷道:“少谷主不是失败了么?丹炉怎么又冒烟了?”
“不知道啊,走,咱们去看看。”
炼丹房门口很快便聚满了人。云轻绾热的满头是汗,却眼睛笃定的望着丹炉。她想,炼丹她不会,可她会炼药啊。就算练不成丹,她把熬制的膏药给楚玄烨服用。总不能白瞎了她辛辛苦苦集齐的四种草药。这时,有看不过眼的丹师,好心提醒:“云姑娘,炼丹炉温度极高,若没有掌握炼丹技术,什么草药进去都化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