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顾雨挣扎一番，实在是挣扎不出叶瑾那双手，也便由着他了。“想来贡品一事已经解决，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今年咱俩好好挣钱，让大宝考上个秀才，还要给二宝多攒点嫁妆……”顾雨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贾政山那个老狐狸，这次我让他吃瘪了，他心中不知道怎么算计着我呢。”
这句话也说道叶瑾的心坎上，那日夜闯贾府，他便听到了贾政山也参与到同黄来财作恶之中，趁机结交了京都中的权贵。他将此事告知了林晟，无奈他们没有证据，暂时没办法对贾政山出手。这件事情涉及层面很广，叶瑾知道顾雨惹事的体质，自然不想让她也掺和进来，这件事他也只能暂时摁下，不让顾雨知道。叶瑾一阵沉默，顾雨抬起头看着叶瑾。一双狡黠的眼睛在黑暗中还泛着水光。他同顾雨相处久了，顿时就知道顾雨心中又在盘算着什么坏心思。“媳妇，你有什么法子？”
“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顾雨眯着眼睛，像是一只狐狸一般。只要给贾政山找些麻烦来，让他没有经历顾及他们这边的情况，他们不就能落下个清闲吗。“怎么做？”
叶瑾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顾雨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账本。”
这是她想到的最麻烦，最能牵制住贾府的法子。只伤筋，不动骨。叶瑾眸光微闪，倒是可以趁着找账本的功夫，去贾政山的府邸中搜集一些他为非作歹的证据。“只是我之前闯过贾府，他们已有防备，如果此时擅闯……”“不不不，”顾雨摇摇头。贡品的事情才了解了不过几天的光景，他们此时定不会想到她会杀个回马枪。“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现在正是新春时节，他们的防范定有些松懈，不如咱们去摸摸情况如何？”
“可。”
两个人几乎是行动能力满分，叶瑾当即便给顾雨找出了一套漆黑的衣服套上，只等着夜色再深沉一些，他们才好行动。同这边的情况不一样，西山村中。赵翠芬为了面子非要乘着矮轿回去，几乎是下午的时间才到了西山村。赵氏看见赵翠兰乘着矮轿子回来，顿时觉得脸上有面子，精神都好上了许多。硬是拉着她在村中晃悠了好几圈，逢人便拉着对方的手，炫耀赵翠兰在城中过得是姑奶奶的日子。也不管寒风如此的刺骨，对面人敷衍了两句，便抽出身子回到了自家的院子。远门关上，那人撇了撇嘴。谁不知道赵翠芬之前进城是去当丫鬟，现下得了主人的青睐，去与人做妾，净干这种龌龊事，还有脸出来炫耀。“呸。”
她唾弃了一声。声音传到了门外，赵氏也不在意，还要拉着赵翠芬的手去别人家炫耀。赵翠芬已经有些不耐烦，见识了城中富贵的日子，如此在村中她是一盏茶的时间都待不下去。正当她琢磨着要开口的时候，一直跟在身后的嬷嬷开口：“赵姨娘，天色不早了，若是老爷回来了，捡不到您……”“知道了。”
她淡淡地应了一句，从荷包里面拿出五两银子塞进赵氏的手中。“我不能多呆，毕竟老爷离不开我。”
“知道知道，”赵氏拍拍赵翠芬的手背，“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以后是要当有钱人家的姑奶奶的，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我这个老婆子。”
赵翠芬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盈盈地上了轿子。几乎是天色深沉的时候，她才回到了贾府。两边人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顾雨被叶瑾夹在胳膊下面，像拎着一袋大米一样，拎着她跳跃在房顶上。上一次‘飞行体验’还是冷绥安那厮夹着她去追叶瑾。有了之前的经验，顾雨也不觉得害怕，只是兴奋地看着脚下的上月城。叶瑾功夫实在是了得，落在瓦片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贾府的防伪情况果然松懈了不少，两人没费什么功夫就潜了进去。府中的气压十分低沉。自从顾雨让贾政山吃瘪了之后，贾政山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恐怕那日夜闯贾府的黑衣人就是叶瑾。他正担忧着证据一事，自然无心过年。碍着面子，府中还是请了戏班子，唱戏咿咿呀呀的声音回荡在贾府之中，终于有了几分生气。顾雨和叶瑾趴在黑暗中，向下面看去。赵翠芬的矮轿从贾府后门进入。她是妾，而且是商人家的妾室，只是瞧着风光，实际上甚至连从正门走的资格都没有。她匆匆地赶到院子中，此时已经开席了。坐在主桌上的是贾政山和贾林远、贾婉儿。其余妾室则是坐在侧桌。顾雨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穿着鲜艳的女人有些眼熟。她虽穿着华贵，但周身的气质与衣服极不相符，好像是偷了其他人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顾雨觉得那张脸熟悉，总是想不起来她是谁的时候，叶瑾贴在顾雨的耳边，小声开口：“赵翠芬。”
她是赵翠芬！顾雨一脸震惊，赵翠芬是怎么同贾政山混在一起。她这个人八卦心很重，立刻专心向下面看去。赵翠芬扭着腰走进院子，顿时所有姨娘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刚入贾府，还不知道其中的规矩，仗着自己受到贾政山的疼爱，一屁股坐在了主桌上。贾政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赵翠芬还未察觉到贾政山不悦的神色，就向前攀住了他的胳膊，娇滴滴的“老爷”刚叫出口，就被贾政山用力甩开。她身形不稳，跌坐在地上。“你当真是好大的面子，让老爷等着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还敢坐在主母的位置上。”
一个姨娘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真是乡下来的，没见识。”
赵翠芬脸上挂不住火，她无措地站起身来，“老爷……”贾政山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甚至于主桌上的贾婉儿和贾林远也仿佛没看见这场闹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