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只有手指大小的短箭居然从山顶的方向直直地射入了祁司玄的胸口,速度快得惊人,要不是他反应灵敏往旁边躲闪了一下,可能就正中心脏了。我的心忽地一阵抽紧,赶忙伸手扶了他一把,但看到他胸口溢出的血我紧张得双手有些发抖。他眉头紧锁表情痛苦却没有哼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别怕,死不了。”
“这要怎么给你止血?我送你去医院?”
我焦急地问。“人类的药物对我是没有用的,我可能要先回去。”
他捂着伤口,额头上溢出一颗颗的冷汗。“但是你……”“别管我了,我又不是妖,你快走!”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让他快走,这个情况我是一刻也不敢多留他,一颗心都悬到了喉咙。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停留,交代我注意安全,临走的时候在我手上系了一条红绳,让我有危险就把红绳拉下来,他会马上回来救我。我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这才化作一丝白烟消失不见。他前脚刚走,一个年轻的男子就从远处跑到了我的面前,气喘吁吁的,应该是从山头发现祁司玄以后射了箭才跑下来的。男子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大挺拔,剑眉星眸清新俊逸,长得也像那么回事,只是他手中的短箭让我眸中闪过寒光。就是他伤的祁司玄。“和你一块的妖呢?”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打算回答他的意思,转身就准备走。他不死心地拦在了我的面前,“小爷在和你说话呢美女,刚刚站你旁边的妖跑哪儿了?赶紧把他交出来!”
“离我远点,我不是妖,和你也没有交集。”
我冷冷的斜视他,声音清寒入骨。他有瞬间错愕,明显被我的态度打了个措手不及,咋呼道,“不是妖不要紧,你好歹做个人啊,这么冰冰冷冷地有半点人类的温度吗?”
他骂我不是人?我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加上担心祁司玄的伤势,忍无可忍地伸手一拳头挥了过去。然而他居然十分轻松地抓住了我的手,眉头一皱,“哎呦,这么凶干什么?年纪轻轻的温柔点会长痔疮吗?”
“捉妖师都像你这么卑鄙吗?”
我怒视着他气愤地问。“谁告诉你小爷是捉妖师?”
他不悦地反问。“你不是?那你是谁?”
“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叶舟叶小爷是也!”
他抬着下巴,一脸傲娇的模样。“我没问你名字。”
我冷声把拳头收了回来,凝视他道,“既然你不是捉妖师为什么要射箭?”
“为民除害啊,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这村子里有妖怪吸食人类的灵魂,小爷守了好几天了才蹲到的。”
他叫道。“可我们是刚来的,你要找的妖怪是我身边那位吗?”
“我不确定是不是啊,所以我的箭往旁边射了一下,我要是确定了他的身份就直接射心脏了。”
我才不信!明明就是没有射中,还说是自己放水的。我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直接往我爸后妻的门口走去,我使劲地敲了敲门,结果半天都没有人回应。隔壁的邻居听到声音走到门口好心地提醒我,“陶韵不在家,好几天了。”
陶韵应该就是我爸后来娶的媳妇吧?“你好,麻烦问一声,她去哪儿了?”
我看向邻居阿姨问。“不知道,可能是回娘家了,你给她打个电话问她几时回来吧。”
邻居阿姨好心提醒。我道了声谢没有继续问。既然她不在家那我只能改天再来。我准备先回去,刚转身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了一阵十分痛苦的呻吟声。里面有人!我猛地回头看了过去,又若隐若现地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犹豫了几秒,我趴在门口往门缝里看了过去,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是我幻听了?“你扒别人门缝不好吧?”
叶舟凑了过来,上下打量我:“长得挺漂亮一女的,不知道的以为你……”“闭嘴!”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想和你说话。”
“那小爷想和你说话可以了吧?”
“不可以!”
他撇了撇嘴:“不可以就不可以,你以为你是朵花人见人爱啊?小爷还不乐意和你说话呢!”
我心情有些郁闷,懒得搭理他。看了他一眼准备离去。“房子三楼有人在叹气,你往一楼扒拉肯定看不见啊。”
叶舟在我身后说道。我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倒了回来猛地看向他:“你也听到了?”
“这家人的房子很奇怪,别人的房子都是统一面朝南,唯独他们家面朝西,而且房子在山脚下,看似豪华,却背阳而立,阴气十足。他们把房子弄成这样绝对不是不懂风水,恰恰是特别懂,而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聚阴。”
叶舟条理清晰地把他的认知表述给我听,“小爷认为这家的主人很奇怪。”
我蹙眉,想了想:“你怀疑她是……妖?”
陶韵出门几天了,而他在附近蹲了几天,他其实是在这里等陶韵回来?结果我和祁司玄来了,祁司玄身上有妖气,他以为祁司玄是这家的妖怪变的?他看着我不置可否。我陷入了沉思。如果陶韵是妖怪,那么我奶奶和哥哥岂不是凶多吉少了?三楼叹气的是谁?是哥哥还是奶奶?我环视了一遍四周,见周围没人我绕到了房子后面,后面是一座尖山,形状看上去像坟墓。叶舟也跟了上来。我打量了一下,看到半山腰上有一颗桑树,这树是对着三楼的窗户的。听说桑树是不吉利的吸阴树,是会招鬼的,谁没事种在窗户外面?我想了想,决定爬上去看看。我爬到一半看向叶舟,“你要上来吗?”
我觉得他懂得挺多的,虽然他伤了祁司玄让我很生气,可通过刚刚的解释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他和我联手可以少很多麻烦。他小声地咳了一声,有些扭捏:“这样不好吧?小爷可是风度翩翩的坦荡荡君子,这样爬不会影响形象吧?小爷还没有娶老婆呢!”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继续往上爬。爬到顶的时候我扒开树叶往窗户看了过去,窗户半掩着,我在树上可以更明显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叹息声和隐隐约约地抽泣声。这声音听着很凄凉阴冷,莫名地让人毛骨悚然。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伸出手,准备去推开窗户看看里面的人究竟是谁。然而我才刚刚推开窗户,一双骨瘦如柴的手猛地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