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子的脸上都挂不住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小脸红扑扑地抬不起头来,最后恼怒地骂了一句死直男就走了。我一头黑线地站在一旁,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我的所见所闻。骂直男都是客气了。我等两个女孩子走远了才再次靠近打了声招呼。“你来了多久了?该不会一直在暗处看着我吧?”
他一脸怀疑地问。我也不否认,直接点头承认了。“看了一点,我对你心服口服。”
他有些鄙夷道:“虚伪,你这明明就是在讽刺爷,觉得小爷不浪漫不识趣。”
“看来你是故意的,你这算委婉的拒绝她?”
“废话!难道拒绝还需要很温柔?那她岂不是以为爷欲情故纵?那是人干的事情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拒绝她们也可以简洁一点,这样能维护到他们的自尊。”
“小爷和她素不相识有什么必要对她温柔?要是爷这态度就可以伤害她,那她的自尊心和防御能力真的是太差了。比爷恶的人多得多了,她迟早完犊子。”
这话粗糙了一点,不过说得好像也有一点儿道理?我没有反驳,但是却好奇地问了一句他年纪不大为什么老是自称爷,一脸老气横秋的样子。他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我。“你就说找小爷什么事吧?”
“祁司玄出来了,说是可以借一双眼睛给你。”
我把祁司玄的原话和他说了一遍。他听完以后沉默了一下,衡量思考过后点头答应了。这么爽快地态度也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但我没有多想,带着他去了。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直视前方。看什么?他能看见?我有些试探性的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一把拍开了我的手,脸色凝重:“别在爷面前晃。”
“你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吗?”
我惊讶地道。“爷看不见的是阳界,可是爷能看见阴界的东西。”
这话让我忍不住一个激灵,看了一眼黑暗中空荡荡的大楼,背后凉嗖嗖的。“你是说我们前面有东西?”
“怨灵!几十条被困的怨灵,很凶狠。”
他脸色严肃,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这让我立马就警觉了起来,咽了口口水问:“那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他将脖子扭过来看向我,不等我说话他突然伸手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手指划过了我的眼睛。我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干什么?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地做什么?”
他勾了勾嘴唇,脸上有一丝坏笑:“我护住了你的印堂穴,现在给你开了天眼,你可以看到他们。”
我有说过要看吗?但是人的好奇心总是那么该死,我在心里骂骂咧咧了两句,没忍住看了过去。从一楼到楼顶,悬挂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他们死相都很难看,脸上发着死灰的暗光,五官挪位,竖眉瞪眼的,满是凶神恶煞的盯着我们的方向。几十具尸体就这样被挂在墙上盯着我们,我心中好像有一面小鼓,扑通扑通地让我心神不宁。“他们为什么这样盯着我们?”
“哦你误会了,他们不是盯着我们,是盯着你。我这样一个大老爷们阳气十足,他们没兴趣。”
他不说话还挺好的,这一开口就有点儿戳我心窝子。我也不问为什么盯着我,我自己心里有数。“那现在怎么办?”
我问。“进去呗,他们暂时不会弄死你,因为他们被禁锢了。不过你长时间和他们待在一起会被吸光阳气,会加速你的死亡。”
听了他的话我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些什么东西。我想起了掐我脖子的女鬼。虽然她出现吓了我,也对我下手了,但是她没有要我的命。难道她只是想吓唬我?目的是为了把我赶走不让我住在这里?我又想起了顾清柠,一瞬间内心复杂极了,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就觉得很惆怅和困惑。我心烦意乱地跟着叶舟一块儿上楼,进楼的时候我使劲地搂住了他的胳膊,低着头不敢往看那些东西。一直到上了楼叶舟才开腔:“可以松开小爷了吗?”
我愣了一下才赶紧松手。“你这么用力掐爷是想弄死我打劫我口袋里的四十八块人民币吗?”
他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咬着牙齿道。我以为我刚刚是搂着他胳膊的,原来一紧张还掐了一把。我咳了一声装作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我把他带了回去。祁司玄一身黑色衣服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慵懒地抱着一只猫,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那只猫的脑袋,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哪儿来的猫?进了屋我很自觉地和叶舟保持了距离,拉着他的一撮衣服走到了祁司玄面前。祁司玄凉薄的目光锐利地在叶舟脸上扫过,凤眼微眯:“看来真瞎了。”
他的话音刚落,他怀里的猫就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叶舟讪讪地笑了笑:“听说祁先生有办法治好我的眼睛?不知道祁先生收多少钱?”
他关心的居然是钱的问题……祁司玄眯了眯眼看着他,沉吟几秒转头看向我:“你不是要去隔壁?戴上吊坠,大胆的过去。”
他说着把吊坠放在了茶几上,还顺带给了我一把钥匙。这是要把我支开。我看了一眼叶舟,只能祝他好运了,我很识趣地拿起了吊坠和那把不知道怎么来的钥匙。走到门口想起点儿什么,我又回房拿了一个新的相框,估计和顾清柠家那个差不多。我关门的瞬间有些担心叶舟,毕竟我和祁司玄也不熟,而他是冷血动物,我多少有些担心。不过既然已经把人带来了我还是选择相信祁司玄。我把钥匙插进顾清柠家,居然成功的打开了她家的门。有了祁司玄我感觉我这次底气十足,没有了那种恐怖的心理,反而变得十分淡定了。我没有开灯,用手电筒照亮相框重新安装上。相框大了一点,不过不注意看不出来。我再次进了她的房间,在她的枕头上找到了她的头发,然后扯了张纸包起来。回头让祁司玄看看她是人是鬼。我离开她的房间又去了她爸爸的房间,在这里我看到了一张轮椅和一个电视机,房间里的东西很齐全,连被子都是上好的羽绒棉。她应该是一个孝女,因为她自己房间的一切都很普通节俭。我拉开柜子,在下面发现了一张全家福,但是除了顾清柠和她爸爸,其他人的脸都被剪下来了。她为什么这样做?我突然想起了下午在叶舟那儿看的书。除了问米还有一种叫问魂。我按照书里的方法点了三根香,烧了几张钱纸,又摆了一碗米。我凝视着他试探性开口:“老人家,你可以听到我的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