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去县城报案,您不气我吗?”
谭父放下手中的针线,“这些年谭弈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只要他不是因为投机倒把被抓,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阮岚深吸了口气,她知道谭父对她很好,可她从来不知道谭家父子竟然如此信任自己。谭弈多日未归,谭父竟然任由自己未报公安。谭弈临走前,将存放存折跟密码的地方都告诉了她。阮岚深吸了口气,“爸,后天胡家的婚宴,邀请我们去参加。”
谭父不解,他不过是做了件嫁衣,于情于理,没必要邀请他参加吧。“胡大婶在嫁女前,其实给一些女性朋友看过您做的嫁衣,大家都觉得很好看,很想要跟您结识。”
阮岚想了想又说道,“他们更好奇您师从哪位大家,为何会有如此精湛的绣艺。”
谭父似有片刻哽咽,而后才道,“小时跟着村里一位老奶奶学的,后来她生病,城里的儿孙将她接走,从那后我再没见过。”
“之后,我又随丈母娘做过几年的绣品,她去世后,我就再没有碰过绣品。”
阮岚轻呵,“是谭婆母不许你碰刺绣嘛?”
谭父点头,“她说刺绣是女人的玩意儿,不适合男人,不许我碰。”
“爸,你不知道你的绣品有多棒,我当时在钢铁厂门口卖手绢,几乎每个看过的人,不论男女都愿意花钱买。”
阮岚解释道,“您知道五块钱在供销社能够买一小袋糖了,可他们还是愿意花钱买您绣的手绢。”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得不穿着纺织厂做出来,统一制式的衣服,他们没有第二种选择。”
“而手工艺品却越来越少,”阮岚看向谭父,“爸,您愿意成为刺绣手艺人的守卫人么?”
谭父顿了下,他从小学刺绣,绣刺绣,不过都是因为喜爱,他从来没想过会升到拔到这么高的地步。“你让我想想。”
谭父犹豫道,“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去做刺绣。”
“我也是这么想的,”阮岚笑呵,“我们这次去省城,顺道给小妹找好了学校,谭小弟跟阮烁明年也要入学,学习文化课。”
“我想,或许我们应该从江流村搬去省城。”
阮岚说完后,就找了个借口把小团子们的衣服脱了,上床陪着团子们睡了。这件事情,她已经压在心底许久,之前因为谭弈迟迟没有消息,她不敢说。可她今天去县城时,算是想明白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该走的路还是要走。所以她把心思给谭父透漏出来,让他有个底。阮岚看向满天的星空,她心中从来没有过恐惧,可这会儿,她却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希望他不要从她的生命力消失。而此刻,在重重包围起来的高级别的秘密医疗室中。谭弈正沉着脸,边看英文书,边翻译两国的医生的话述。病床上,此刻正躺着以为脸色发白,发色浅黄的老者。他双眼不安的紧闭着,睫毛时不时的颤抖着,像是梦魇一般。床上的这位外国人是出使华国的米国外交官,他们只带了一位普通的随行医师。原本遇到这种情况,是应该立刻返回米国治疗。偏这位米国外交官身患心脏病,在发病时,无法乘坐飞机。米国人的医生,坚持要用先进的仪器进行治疗。可华国中并没有米国最尖端的仪器,目前江省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也只有这家医院里面医疗团队。偏偏这家医院顶级的医师是个中医毕业的老中医。按照他的看法,这位米国人病情并不严重,只要用重要调理就成。只要三万汤药,保证这个米国人可以下床活蹦乱跳。但对方的随行医生就是不同意,面红耳赤的跟中医师争执。因为两国语言不通,索性对方的随性医生就不准这名外交官喝药。正巧,谭弈带着药材来到了医院。其实这次的药材是采药科室大夫自己要的,跟公家无关。可偏偏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虽然学医,可外文水平那就差得远了。谭弈原本不想参与这种事情,毕竟涉及国事,出不得半点差池,所以他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名科室大夫却拉住谭弈,“谭兄,上次你带着的翻译资料我可是看过了,江湖救急,你帮帮忙吧!”
不等谭弈反驳,那科室大夫已经大喊,“这边有人英文好,快来!”
谭弈沉下脸,不悦的看向科室大夫。对方双手合十,“大兄弟,我没有陷害你的意思,楼上那中医师是我爹,牛脾气拉不回来。”
“你帮帮我吧,这事解决了,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你说啥就是啥,行不行!求求你了,救救兄弟的爹吧!”
谭弈皱眉,想要撇开对方手,可楼上那些认一听到有人英文水平好,立刻赶了过来。谭弈不得不被带上了楼。关于治疗就吵了半日,关于病人的恢复又是喊了半日。谭弈对于一些医学术语不太明白,就拿了本翻译的书籍边看边翻译。江省的医师对于谭弈的英文水平毫不怀疑,可米国看到谭弈拿着一本翻译书,临时抱佛脚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他嘴里开始骂骂咧咧一些洋文,他以为谭弈听不懂,或者就算听懂了也不敢怎么样。结果谭弈合上手里的书,说了一串比他还要厉害的骂人语言时,对方瞬间闭上了嘴。旁边的人好奇的看着闭嘴的米国医师。中医师问道,“小伙子,你说了啥?”
谭弈看了眼周围楼下大兄弟的父亲,冷声说,“我觉得你并不想知道。”
中医师皱眉,“不,我想知道。”
谭弈哦了声,“那你把耳朵凑过来。”
中医师好奇的凑了过去,谭弈说了几句话,几乎是瞬间,中医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中医师狠狠瞪了眼米国医师,嘴里嘟囔了江省方言,“你们几个开始说方言。”
其他几名医师面面相觑,不懂为什么忽然改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