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就买最合适的才成。谭父虽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考虑到日后还会经常打交道,也就这么办了。果然,何嫂子在公社操场上分手绢跟钱的时候,不少人就很不乐意。“这算什么,他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那条手绢我可是绣了半个月,哪里不行,我就觉得线头很行!”
“是嘛,我觉得我绣的花也好看,万一有城里人跟我一样,挺喜欢的呢?”
何嫂子懒得跟他们废话,“说白了,人家谭老三就是客户,人家没瞧上你们的,你们呢要改,要么就别吭声,人家不爱要!”
“那我可是绣了半个多月呢,他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我半个月的时间呢!”
何嫂子好笑道,“你半个月的时间管我们什么事,人家谭老三还没跟你算手绢跟绢线的钱呢,你都给人家绣坏了!”
手绢被打回去的妇人们立刻不吭声。说起来,她们当初学习是拿着家里的烂布,要是没有,就直接用了谭老三的东西。这次的绣手绢,基本上也都是谭老三准备的材料,做人哪有便宜占尽的?何嫂子当着众人的面把要求又说了一遍,“手绢的选取标准就是谭老三他觉得合适不合适,合适了付钱,不合适你们要么改,要么就拿走没钱赚!”
“这么简单赚钱的活计你们都不用心,出了问题不知道悔改,还在那边斤斤计较,你们就别参与进来!”
何嫂子说的直白,可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道理。乡下人哪有什么机会赚钱,大部分时间都在务农。尤其是女性,基本上都是找养孩子,给家里务农的男人做饭。做了婆婆的还好,有了掌家权,能管的上钱,做小媳妇儿的根本就摸不到钱。现在只要做女工,做做刺绣,就能够赚到钱,这么好的事情,谁不乐意。那个女人手里不想存点钱来傍身,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在做家务闲余时间就能够去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干?所以大部分想干刺绣的村人对于这件事情,都挺同意。王绢花知道谭父能赚钱后,气得半死,当初她就是瞧准了,谭家是个穷光蛋才来,哪知道谭家非但不穷,还越来越好。相比之下,王水秀到现在连说亲的媒人都没了。前两天倒是来了个,可开口就是他们村离异带娃的人,这书籍出来不是恶心人么!她家王水秀可是干干净净的黄花大闺女,凭什么嫁给这种鳏夫。想到这里,王绢花就来气。王绢花走到阮父旁边,“老头子,你儿子女儿现在是飞黄腾达了,可惜他们不要你喽!”
阮父点了旱烟,深深抽了口旱烟,没吭声。“昨儿我瞧你务农睡得着,我也没给你说,你不知道我去县城的时候,你儿子是怎么给我说的,他说我污蔑他。”
“我说要给你买点东西吃,让他给点钱,他那是一毛不拔,还喊来了公安,你说你要是走在我前面,我可咋办哟!”
“我当初嫁给你,你可是答应我,要照顾好,现在才过去了多久,你该不会不承认了吧!”
说起来,王绢花人长得不漂亮,可阮父就是吃她撒娇这一套。阮父把旱烟放在一旁,“这事我来跟小峰,岚儿说,你不管了。”
王绢花一听来了兴致,“好咧,那这事我可是交给你了,晚饭我给你弄点肉吃。”
这段时间,因为没有了阮峰寄来的钱,他们家务农又赚不到几个工分。加上王明明在外面上学,除了学费,还有给他吃饭的零花钱,王绢花手里的钱是越来越少。她可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跟玉凤嫂子相似,之前的男人对她不好,后来男人死了。玉凤嫂子是顶着家里的压力,要带着孩子们好好生活下去。而王绢花则是变本加厉,越发把男人看做为赚钱的工具。来到阮家后,她发现最赚钱的当属阮家那几个娃娃。她与其在把阮父作为赚钱工具,不如把他拉到自己的战线上,跟着她一起享受。所以打从一开始,王绢花就对阮父很好,还给他不断灌输养孩子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