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姝今天上身穿了一件橘黄色短款棉服,立领带拉链的,里面一件白色的针织绒衣,下身是修身的喇叭腿牛仔裤,整体搭配看上去年轻又时尚,再配上她靓丽的面容,让人看了有些移不开眼。“应该是她店里的吧,毕竟她是个个体户。”
不等陈丽姝开口,江雨池状似无意的说。个体户这词一出,在场的几人看向陈丽姝的目光都微微有些变化。大学生干个体户,这不是‘自甘堕落’吗?陈丽姝看了江雨池一眼,转头同周主任回道:“是我店里的一个师傅做的。”
这就算是直接承认了。江雨池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听说你店里的衣服可不便宜,一件大衣都要四五百,如此明晃晃的投机倒把,不会是背后有什么人给你撑腰吧?”
说完,她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陈丽姝旁边的孙咏梅。当初江怀安差点就能接替陈国平的位置,结果出了那样的事情,不但被调去了其它部门,甚至还降职了,对于陈国平的爱人孙咏梅,自然也不待见。不过陈国平的职位摆在那,她也要忌惮几分,不敢正面说,便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陈丽姝。一位夫人咋舌:“一件大衣就要四五百?这也太敢要价了吧?赶上我们家老李半年工资了。”
“这样胡乱要价有关部门都不管管?”
邻桌有人小声说道。“你没看人家旁边坐的谁,谁知道这中间有什么事情。”
陈丽姝假装全都没听见,直视江雨池,不急不缓的说:“其实大多数服装都是大众价,只是有个别的羊绒大衣,或者带貂皮的衣服价格会贵一点。”
听了她的解释,众人恍然。羊绒大衣和貂皮的衣服几百块钱太正常了。“而且这些大衣都是我店里一位大师傅亲手设计制作的,光是一件衣服从制作到完成最少也要一周的时间,况且我认为我们女人的一生中,总要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这也是我开店的初衷。”
几句话直接把卖服装的行为提升了好几个高度。在场的女同志听见她的一席话心情都有些澎湃。外面一直在宣扬男女平等,女人也顶半边天,可同时又要求女人相夫教子照顾公婆勤俭持家。她们一直在为身边的人默默付出,却从没想过要善待自己,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犒劳和慰藉?周主任:“小陈,不知道你那店叫什么,位置在哪儿,我还真想去看看。”
“就在商业街上,店名叫‘姝色’,你们谁要是想去,提我的名字全场打八折。”
“真的吗?真能打八折?”
众人听了不禁眼前一亮,全没了一开始对个体户的偏见,开始纷纷打听起店里的情况。孙咏梅看着陈丽姝笑意盈盈的介绍,眼底闪过笑意。刚开始还以为这孩子应付不来,毕竟是来参加别人的宴席,万一弄僵了可不好,没想到她竟然应对的这样好。江雨池却恨的暗自咬牙,犹豫了下冷哼道:“小市民就是小市民,来参加宴会还要替自己搞宣传,果然唯利是图就是你们这些个体户的本性。”
让一次两次,还真蹬鼻子上脸了。“是江雨池同志吧?令弟还好吗?之前我和他也见过两次,唉,生意做的挺大,结果出了那种事情,还挺可惜的。”
笑话我是个体户,你们家不是也有一个?而且比我这做的还大呢,只可惜心术不正,也只能进里面乖乖反省去了。“你!”
江雨池倏得一下站起来,脸色铁青的看着陈丽姝。江母伸手拽了下女儿,不管做什么还是要看场合,场面弄得太僵,不但自己丢脸,也是在打韩家的脸,不过她还真没想到,陈丽姝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小陈是吧?你自己过来的?”
江母意有所指。这一桌子都是政/府机关单位的人,即便自己不是,丈夫的官职也不小,她自己一个个体户就大剌剌的坐这里了,岂不是要闹笑话。“跟我一起来的,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性格有些腼腆,就怕有人为难,所以就带在身边了。”
孙咏梅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维护的意思很明显,我们性子好,谁要是再说什么,不但为难陈丽姝,也是在为难她。陈国平的官职摆在那儿,以前江怀安就是个副职,现在两人更是差着两级,江母动了下嘴唇,再没开口。没过多久宴席开始。随着陆续上菜,让陈丽姝没想到的是,其中一道菜竟然是大虾,这样一盘菜,在当下来看绝对是硬菜了。“我听说小陈你是农村来的,大虾应该没见过吧?这样的机会不多,你尝尝。”
江雨池说着指了下装大虾的盘子,眼底带着幸灾乐祸。她敢确定,陈丽姝绝对不会吃这东西,说不定之前连见都没见过,最好连壳一起直接吃了,到时候看大家怎么笑话她。“确实挺难得,只是你母亲就坐在身边,一上来就让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丽姝夹了一个在盘子里,然后不管江雨池涨成茄子色的脸,慢悠悠的开始剥起来。在场的众人全都要笑不笑的样子,忍的十分辛苦。“孙姨,你吃。”
陈丽姝甚至细心的把虾线也给剔出去了,哪里像是没吃过虾的样子。反倒是江雨池如此咄咄逼人,显得有点太过没礼貌。一顿饭结束后,孙咏梅又带着她和几个关系比较不错的朋友聊了几句,陈丽姝知道她这是在变相的帮自己,心里十分感激。“真的能订制衣服?你说的那位师傅手艺怎么样?”
一位夫人看着陈丽姝这一身装扮有些意动。陈丽姝笑:“好不好不能听我一个人说,免得您说我吹牛,这样,您可以先去店里看看已经做好的样衣,如果觉得可以,到时候再量身定做。”
接着大家又聊了几句,然后跟韩升权夫妻俩打完招呼才离开。苏国境内,赵兴旺和李强两人将手里的东西全都尽可能的换成了毛料,剩下的收了一部分卢布。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结果却在回去的时候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