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巨大如乌云般密集鸟群,那些被剑气所杀的鸟雀,简直不值一提,毫无影响。 因为它们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天明抱住手臂,微微打了个寒颤,“我怎么感觉突然越来越冷了?”
在挥出最后一剑后,月儿呼吸急促,一条握剑右臂,颓然下垂,更无需多说,这种倾尽全力,痛快的出剑,体内真气,筋脉窍穴,明显是有些招架不住。 计余看得心中担忧,这孩子哪能这样子出剑…… 端木蓉双手扶住月儿肩膀,面容关心问道:“月儿。”
月儿紧了紧剑柄,轻轻摇摇头,“没事蓉姐姐,我只是有点脱力,这鸟雀数量太多,真气又消耗太快。”
盖聂把渊虹拔剑出鞘,没有多余动作。 眼见鸟群就要将他们裹挟,端木蓉赶紧出声提醒道:“这些鸟雀爪子上都有毒,万万不可让它们划出伤口!”
自古以来医毒不分家,互表互通,端木蓉精通医术,自然而然,对于毒药也是十分熟悉。 这种鸟雀爪子上的毒,虽然不会致命,但也能让人丧失知觉,浑身无力。 这时,计余脚步缓慢,走到朱雀尾后的位置,面无表情的看向后方,轻轻伸出并拢双指,向前轻轻横抹,骤然之间,四周顿时生有纵横交错、凝虚为实的凌厉剑气,生灭不定,下一刻,一声极其清脆的剑鸣声响彻天际,那些凌厉剑气,骤然裂开成了漫天剑雨,汇聚成了一场巨大的龙卷风暴! 刹那之间,那巨大乌云般密集鸟群,直接冲撞进剑气风暴之中,根本逃脱不及,结果都被剑光剔骨削肉,更有四五只同被一道剑光串成了糖葫芦,待到龙卷风暴消散之时,空中飘散着一层浓厚血雾,一股血腥气味,在鼻尖久久萦绕不散。 随着计余真正出手,被尊称剑圣的盖聂,十几年后,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该有的几分气魄。 随着岁月更迭,各种剑客,如过江之鲤,连绵不绝,可如果只论杀力之最之大,无论是盖聂自己,还是卫庄,又或者是黑白玄翦,都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当年这位计先生,一但出手,是何等惊世骇俗,当之无愧,杀伐最大,可以稳居首位。 当然,以前是以前。 现在盖聂自愿不甘示弱,更不会去畏惧计余,十几年时间过去,除非真真正正问剑一场,竭尽全力捉对厮杀,分出胜负,那才无愧于心,无愧于自己心中的剑道。 毕竟如果没有拔剑问天的勇气,又怎么可能成为一名顶尖剑客,如果失去那颗锐意进取的心,又何必握起那把剑? 剑之所以为剑,以及为何独独剑客的杀力,最为巨大,超乎于所有术法,便是此理。 那这白色巨鸟,预测感知的本领很敏锐,在看见计余出手那一刹那,直接载着背上之人,向右偏离,直接离开鸟群,险之又险,躲过去了剑气风暴。 这么密密麻麻大一片鸟雀,被计余随手剿灭,没有任何一只鸟,可以飞跨机关朱雀上空。 即将到来的危机,又一次被计余解除。 护道,护道。 天明头皮发麻,嘴唇都在微微打颤,之前还不屑一顾,此时竟是心神陷入泥泞,四肢站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被那计余随手一招的龙卷风暴吓傻了。 计余看到天明那傻傻模样,也是暗自好笑,他这次出手催动剑气,并没有转动剑心,使出剑意,只是类似于阴阳家以气化刃的手段,对于高手之间是没有用,只是用来清除杂兵比较适合,如果真是运夺命十三剑的真意,那只白色巨鸟,还有故人之一白凤,也只会和鸟群是一样的下场。 飞行机关朱雀上,寂静无声,无声胜有声。 计余衣袖随风飘摇,现在看去,气势是何等的张扬绝世。 月儿眼神熠熠,她刚才用尽全力出剑,竟还抵不过人家随手一击…… 虽然班老头在全神贯注操纵木柄机关,但还是留有一部分注意力放在后面,见到计余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即将到来的危机,他揉了揉下巴,嘀咕道:“他娘的,这人看起来怎么比盖聂还要生猛?这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样贸然带他去机关城,不会为墨家惹出事端吧?”
白色巨鸟还紧跟在后,但也不敢距离计余他们太近。 鸟背之上,一个双臂环胸,身着白羽绸衣,面容俊秀且剑眉星目,披肩长发随风飘散的人,正在目不转睛盯着计余。 他就是白凤。 此时白凤不敢贸然靠近,仅凭刚才那一下,他就十分清楚,这木头机关鸟上的人,恐怕是留不下了。 这人不是盖聂,却出手如此霸道凌厉,那究竟是什么人? 刚才被鸟雀剑气阻挡,他没有看清楚那人面貌,不过隔着这么远,白凤还是感觉到,那个人让他心中莫名不安和忌惮。 白凤也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必须要弄清楚那人身份,其次就是跟着他们,寻找到墨家机关城的位置所在。 心念至此,对脚下的白凤凰,也就是那只白色巨鸟,下达了靠近机关朱雀的命令。 巨鸟一个振翅,速度乘几何倍增加,载着白凤瞬间就来到了木鸢的右侧翼,相距不过百米距离,但也足够可以让他看清楚计余面貌。 计余淡淡看着不远处,那个双臂环胸,站在白鸟上面的那个人,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情,他神色淡漠,眼神幽寂。 白凤与对方对视,只感觉此人身上,无半点气机涟漪,也无丝毫剑气,根本没有任何刻意压制迹象。 就像…… 就像一个普通人。 这人实力很强,不是一般的强。 白凤把视线看向其他,这机关鸟上一共六个人,盖聂身受重伤,不足为虑。 一个女人,两个孩子,还有一个老头,真正有威胁的,只有站在最后面那个人。 就算是这样,白凤还是不敢轻易妄动。 冥冥之中,白凤有一种感觉,那个人之所以还没有动手,只是因为自己也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