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墨鸦。 卫庄真是无可奈何,只好把他打发走,他直截了当开口说道:“墨鸦你去给隐蝠传令,鸩羽千夜一旦发作,让他率领所有地面部队,对墨家机关城发动总攻,一举攻入城内。”
墨鸦拱手道:“好的,卫老大!”
回答完卫庄的话之后,他又对公输仇嬉皮笑脸道:“等这件事结束,咱哥俩好好喝一杯,我请客!别跟我抢哈!”
还没等公输仇回话,他身形瞬间消逝,没有一丝前兆。 老头由衷感叹道:“墨鸦大人,不光实力高强,还是一位性情中人啊!”
赤练嗤笑道:“公输前辈这话要是让他听见,小墨子还不高兴的原地打转!”
白凤笑眯起眼,“这家伙只有在紫女那里,还算安分老实一点,不敢有胡言乱语。”
赤练嗯了一声,没有反驳,有些埋怨道:“如果紫女姐在这就好了,省得他成天气我。”
白凤笑着不说话。 让紫女踏出翡翠山庄?除非她自己解开心结,要不然谁说话也不好使,卫庄?也是一样。 说到紫女,赤练语气惋惜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紫女姐犹如自囚且不自知,更何况那人已经死去,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这样折磨自己?别人劝都没用。”
白凤脸色沉重几分,神色微微肃然,对赤练沉声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
昔年在韩国新政,以一己之力,压的夜幕抬不起头,最后更是被打得支离破碎,如果不是当时明智选择跟随那人,白凤他绝对会随着夜幕而烟消云散。 虽然跟在那人身边最短,现如今又加入了流沙,但也是他和墨鸦的主人,为他们挣断枷锁之人。 多少年过去了,就算以之现在,面对从前,总觉得那人站在那里,就仿佛是在说,与我为敌,毫无悬念,一样会死。 赤练一脸无所谓道:“我说的确实没错呀,紫女姐就不该……” 还没等赤练把话说完,卫庄就打断道:“够了,都当我不存在吗?这些话等破了机关城再说。”
这位赤练女侠,柳眉杏眼,神色清冷,显然是真的不高兴了。 白凤一言不发。 这趟流沙组织出动,相对以往而言,其实不算远,唯一有区别的是,高端巅峰战力尽出,有种毕其功于一役的意思。 这要是拿不下墨家机关城,流沙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一轮浑圆红日在遥远天际处缓缓升起,瞬间洒下亿万道光辉,万物都笼罩着一层灿烂霞光,浓厚的晨雾在此渐渐稀薄,远处起伏的山峦叠嶂轮廓,由模糊也变得清晰起来。 看着那大日升起,卫庄神色淡然,说道:“开始,动手吧。”
公输仇这老头笑着站起身,佝偻的身形,伸了个懒腰,就算舒展筋骨了,接下来那就好好领教一下,这墨家机关术,几百年过去了,让老朽来敲打敲打,看看是否有没有长进? “唳!”
一只白色巨鸟,是白凤凰。 它扇动的翅膀,从空中划过,白凤脚尖点地,整个人瞬间跃至半空,然后轻轻落在白凤凰的背上,朝机关城飞去。 赤练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条赤红色的链蛇软剑,看那样式形状,与曾经紫女手中那一把,竟然是一模一样?或者就是同一把。 “走吧,去见识见识,这机关城内的风景,是不是真有传说中所描述的那样,天外魔境,世间净土。”
———— 高渐离雪女二人,在各个廊道中来回巡游,在路过中央水池,看见端木蓉和月儿刚从里面出来,他率先开口道: “为了以防万一,城内的机关陷阱都已经布置开启好了,弟兄们也都做好了杀敌准备,你那里如何?水池有没有问题?”
端木蓉摇摇头,“我把所有水路又检查了一遍,还是……一切正常。”
这幕后真凶,到底是刻意为之?还是用了一种很高明的障眼法,或者干脆就是以真相覆盖真相?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流沙行事太过诡异难测,除了月儿之前的推断,了解了真凶部分意图,后面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雪女安慰道:“那就只能等对方图穷匕见,我们在以不变应万变。”
几人说话之余,便都以走到了廊桥,此时天色已经完全大亮,站在这里向远处望去,已经能看到大半个红日在缓缓升起。 端木蓉看着那朝阳,她突然怔愣了一下,随即瞳孔猛然收缩,然后脸上浮现出一种死灰之色。 月儿察觉到不对,拉过她手臂,问道:“蓉姐姐,你怎么了?蓉姐姐?”
雪女赶紧走向前,她一直就有担心,端木蓉心中压力太大,心神会受到影响。 “你没事吧蓉姐姐?”
端木蓉面色惨白,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微颤带有绝望,“我…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怎么查,也不见水中有任何异样。”
月儿眉头紧皱,心中顿感不妙,怕是有大事发生。 “鸩羽千夜!”
说出这个名字,端木蓉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鸩羽千夜?”
高渐离雪女月儿齐声问道。 端木蓉强撑起一丝劲,双目无神,声音细如蚊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墨家正在经历三百年来最大的一次浩劫,“鸩羽千夜”,这世上最奇特的毒药,号称日当正屠尽城,中央水池已经被下这种毒,但只有见到阳光,这种剧毒才会挥发显现。”
“什么!”
石室内。 计余眉眼紧闭,双手叠放在腹部,两根拇指互抵,正在呼吸吐纳。 以剑心驾驭一身剑意,再以心法口诀牵引筋脉窍穴中那磅礴如条条大渎江河的滔滔真气内力,在人身小天地内,不断运转以行大周天之势,用来稳固境界和温养剑意。 他始终在心中谨记。 修行一事,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旁边天明正在躺榻上酣然熟睡,在知道没有了身体上那怪病之后,仿佛卸下了重担。 就在这时,计余突然睁开眼睛,心念一动,便退出了那种玄之又玄,妙不可言的打坐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