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将两把臂刃收起,用手拍打掉身上的冰棱白霜,流露出一抹赞许神色,微笑道:“不愧是在剑谱上排名第七的“水寒”,这把剑缩短了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之前倒是小瞧你了高渐离。”
高渐离冷笑道:“你很强吗?”
墨鸦笑眯起眼道:“容我先压压惊,然后,那再试试看?”
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墨鸦又接着说了一句,“哦吼,真正厉害的人过来了,希望能满足您胃口。”
高渐离已有所感。 一个身穿黑金色大氅的高大男子,从高处一跃而下,高渐离却只是微微转头,感觉面前眼睛一花,就被对方一巴掌按住额头上,骤然发力,砰然一声,那一袭鹅黄色长袍倾斜坠倒,地面之上,顿时砸出一个巨大凹陷。 一气呵成。 然后,毫无反抗之力。 墨鸦看得清楚,这就是差距,毫厘之差,就是千里之别,换作其他人,绝对做不到这么写意轻松。 高大男子站在凹陷边缘,冰冷视线向四周游曳,看样子根本就不在意刚才被他打陷地下之人是谁。 又有一个身穿红衣的貌美女人走来,她身材曲线玲珑,肌肤胜雪,只见她秋波流转,嗓音娇腻道:“墨鸦大人,可真有你的,这墨家机关城,三百年了,你恐怕是第一个打进来的人。”
墨鸦听后吓了一跳,赶紧一个闪身来到她跟前,“姑奶奶呀,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一家老小,可不想以后被墨家余孽追杀!”
女子恍然大悟,然后掩嘴娇笑不已,花枝乱颤,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原来这就怕了,刚才的威风劲呢?”
墨鸦无奈摊开双手,“都是自家人,我威风,您脸上也有光啊。”
女人点点头,思索一番后道:“合情合理,果然,听你说话比白凤那家伙强多了。”
墨鸦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姐大说的可真对,就他那样都能找到媳妇儿,真是没天理。”
“背后说人坏话好吗?”
白凤斜靠在桥栏上,瞥了眼,说话越来越离谱的两人。 墨鸦和赤练倒是出奇一致的没有搭理白凤。 因为两人目光同时落在了一处。 凹陷之地,受高渐离真气内力所激,碎石土块几乎同时崩碎溅射而起,狂乱肆意流散四方,很快由内向外,掀起了一圈荆棘冰刺,犹有一座蜿蜒山脉在平原地带异军突起,掀起了波涛万丈! 高大男子一脚重踏下,那些成百上千条锋芒毕露的尖锐冰锥,还没漫延至脚下,就不堪重负,瞬间震作齑粉,在空中飞扬飘散。 这时高渐离一跃而出,身上鹅黄色衣袍,依旧纤尘不染,不再留手,体内筋脉大江大河,真气如潮水般涌动,手中“水寒”更是在这一刻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可惜根本就没有给他蓄力的时间,高大男子直接拔剑出鞘,只是手中一剑横抹而至,刹那,罡气往四面八方急剧流散。 只有一剑而已。 一道璀璨至极的剑气,朝高渐离斩去,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切开。 蓦然间,高渐离瞪大眼睛,看着高大男子清晰面容,心中只剩下一个感慨,这就是与盖聂齐名的卫庄吗? 下意识抬起“水寒”格挡,然后,毫无意外被一剑劈飞百米之远,余势不竭,整个人在地上划出一道鸿沟。 中间被切开的空气,两边气流剧烈翻滚,皆被疯狂牵扯而至,如两股汹涌潮水,填补空气中那条无形沟壑。 墨鸦装模作样侧过头,眼睛不去看那高渐离被打落,那一幅犁地画面。 真的是好惨。 高渐离倒地不起,那一身长袍也不再纤尘不染,变得破烂不堪,血肉经脉,四肢百骸,气府窍穴,皆出现了一定的损伤,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知道卫庄剑术很高,只是依旧无法想象,会如此之高,从开始到现在,对方也只出手了两次,自己就已是重伤。 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用“水寒”抵住地面,不至于立马倒下,身形踉踉跄跄,而是站了起来。 赤练啧啧道:“正面挨了鲨齿一剑,还能站起身,不愧为墨家第一高手,“水寒”剑主!”
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如果是“好话”还是止于此吧,听上去怪让人伤神的。 墨鸦不以为然道:“就这都不错啦!你以为谁都是盖聂?可以和鲨齿互砍。”
白凤在一旁问道:“到现在盖聂还不出手么,他在等什么?”
墨鸦解释道:“或许没睡醒?又或是见我们人多,知道不好惹,所以躲起来了。”
白凤一时间错愕无言。 你是真能扯啊。 赤练没搭理二人,走到卫庄身边,看着高渐离,问道:“这个人怎么处理?直接杀了?”
卫庄收剑入鞘,神色淡然说道:“这片空地不错,视野开阔,让人把还活着的墨家弟子,通通都拉到这里来。”
赤练瞬间就明白了卫庄的意思,她转身就去吩咐手下人。 石室内,端木蓉看着高渐离倒地重伤,双手抓住计余的胳膊,语气带着颤音道:“计余,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计余缓缓转过头,看着端木蓉希翼的眼神,他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嗯,端木姑娘你说。”
端木蓉微微张口,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计余只是墨家的客人,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去冒这么大风险。 凭什么? 就凭她端木蓉救治过计余身上的伤吗? 流沙全体出动,卫庄又在那里虎视眈眈,计余救人不成,在身陷其中,她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计余心中定然,只要端木蓉开口让他出手,那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不过唯一结果,就意味着,随着他出手的同时,曾经身份就会大白于天下。 一旦选择递剑,剑道术法同出一脉的月儿,一定会有所感应,以这丫头的聪明,绝对会知晓,这个相识不久的人,就是她的父亲。 这一系列引将要发生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都走向了未知道路,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能否如自己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