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茹告诉南宇,此次蓝江市企业家座谈会,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关于恒久自行车厂的改制初步取得成效的案例分享。市经委特委派她前来与南宇商量,做一份关于承包恒久自行车厂经营思路的经验介绍的演讲稿。南宇当然清楚市府和市经委的意思。在你成功的过程中,要有这些主管部门的声音和影子。虽然,他很反感,但是,为了生存,很多事情必须学会接受。人这一生中,在底线的前提下必须有所坚持,还应有所随遇而安。上一世,他就经历过这种与某些部门打交道的经验。在华夏做企业,绝对绕不过的就是要与这些部门处理好关系。尽管有些很麻烦的理念上冲突,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在奋斗的过程中,要先活下来。至少,在这种独特的游戏规则中,必须学会先活着,才能发展。南宇记的上一世,新方东的总裁MichaelYu说过一句话——每条河流都有一个梦想:奔向大海。长江、黄河都奔向了大海,方式不一样。长江劈山开路,黄河迂回曲折,轨迹不一样。但都有一种水的精神。水在奔流的过程中,如果沉淀于泥沙,就永远见不到阳光了。也就是说,很多事情不能一味的坚持强硬的方式去处理、而应学会灵活变通。就如长江黄河一般,在不同的环境中,选择不同成就自己梦想的方式。若是在这个过程中,过于执着于自己的偏执和个性。那么,就如沉淀与泥沙中的水,再也见不到阳光,永远都无法成就梦想。就比如这次座谈会,一些人想听到的无非就是这个功劳是谁的问题。萧雅茹其实也已经明确告诉他,恒久近期取得的初步成果,完全是在于主管部门的正确指导和支持的结果。南宇赞同这样的演讲和座谈。萧雅茹没有想到,南宇会这么爽快的就同意这个演讲报告的措辞。“南宇,如果把恒久的成就,都归功于主管部门和某位主管人员,你不觉得委屈吗?”
南宇耸耸肩膀,笑着道:“我是做企业的,又不是去邀功。至于外面的舆论说恒久的局面改观是谁的功劳,对于我一点损失都没有。”
萧雅茹盯着南宇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恒久是你的努力成就今天这种局面的,却要把大部分的功劳归功于主管部门,你一点也不觉的委屈?”
南宇笑着道,“不委屈,这样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因为,我和恒久反而落得清净,省的我成了出头鸟。”
“况且,的确是主管部门的指导正确,才会有我承包恒久的机会啊,否则,哪里能够轮到我这个出身底层的草根执掌恒久的帅印呢?”
萧雅茹自嘲一笑,“我都觉得这样做有点无耻了……”南宇急忙止住她,道:“雅茹,千万不能用这个词,这都是应该的。”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是别人成就的,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再说了,你不就是主管部门的主管人员吗?没有你的忙前忙后,恐怕我拿下恒久也不会这么顺畅。”
“你说的都是真心的?”
萧雅茹还是有些疑虑,“你不是故意帮我完成任务,才这么做的?”
南宇笑着道,“不是帮你,我是真心的。”
“在恒久刚刚起步的时候,其实很脆弱,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不想得罪那些老爷们,省的到时候,几个检查和莫须有,我们就干不下去了。”
萧雅茹怔住了,“你……你是这样想的?”
南宇笑着道,“我是说着玩的,哪有这么多阴暗的事情,向前看,乐观的看,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多。”
“功劳和名声都是次要的,这些东西对于我和恒久来说没用。”
“你放心吧,蓝江企业家座谈会的事情,我会按照你和主管部门的要求认真准备,绝对让你们满意。”
“我只有一个要求,半年内,恒久拒绝接待任何参观学习人员或单位。我们必须在这一段时间有一个相对安静的工作和生产环境。”
萧雅茹瘪了瘪嘴,摇摇头,“好吧,我也不和你再争论。反正,你现在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
南宇耸耸肩膀,“很多事情无需太过深究,也无需去搞懂,只要知道,与人与己都有利就行了,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那就这样,我得走了,你的电话一直都在响,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萧雅茹起身离开,走到门前突然停下道,“南宇,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南宇看着萧雅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道,“很神秘?说罢,你要结婚了吗?”
“去你的!你又不娶我!”
萧雅茹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说正经的,今天上午,市经委刚刚认命凤鸟自行车厂的新任厂长。你猜是谁?”
南宇想都未想,“杨炳坤。”
萧雅茹惊讶的看着南宇,“你……你早就知道了?谁告诉你的?市经委还没有对外公布呢。”
“我猜的。”
南宇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凭借杨家的人脉,杨炳坤不可能在家待业。”
“正好,蓝江市最大一家自行车厂,凤鸟自行车厂也是连年亏损。”
“而且,原凤鸟自行车厂厂长,刚刚调任市轻工局局座,位置空缺。当然,杨炳坤接替了。这是很显然的。”
萧雅茹苦涩一笑道,“南宇,你真是变的让我不认识了。似乎什么事情你都能够预测到,好了,不谈了,拜拜。”
萧雅茹刚刚离开,廖红颜就打来电话,“宇哥,出事了!”
南宇淡淡一笑道:“什么事?是不是收到法院的传票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廖红颜惊讶的问道,“亏你还笑的出来,真是法院传票!”
“魔都歌舞团已经起诉我们,说我们侵犯他们的权益,要求我们赔偿两百万!”
南宇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终于等到他们起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