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柴霏顶着黑眼圈来到到公司上班，她去茶水室用咖啡机已经打了两杯咖啡，也不见秦匪来上班。她上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又问了前台秦总有没有来过。其实秦匪晚到公司或者根本不来倒也正常，问题是李莎莎也还没来上班。柴霏昏昏沉沉的脑袋里无法不产生某种联想。李莎莎日常是汇报给林晚的，所以柴霏晃到了林晚的工位上，开门见山的问：“李莎莎怎么还没到公司？”
“她说早上要去见一个客户，要中午回来。你有事找她？”
林晚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向了柴霏。“哦，没事。”
柴霏丧丧的说，“我看人没齐，本来打算开个周会，那就下午吧。”
“行，我正在对接一个车友会。”
林晚说完又看着电脑继续工作。林晚比柴霏大两岁，她们认识快三年了，现在又是一起办公司的合伙人，林晚性格冷静理性，专业性强，是个特别让人放心的合作伙伴，但几乎不太与同事有工作之外私生活的交流，更不会八卦别人的事。柴霏只知道她家在深城有房，结婚两年，还没有小孩，也没见过她的丈夫。柴霏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走，她想了想，继续问：“你觉得李莎莎最近工作积极性怎么样？”
林晚再度抬起头来，让柴霏坐在对面，作为一个正式的话题认真的谈论起来：“她来了快两个月，第一个月特别认真，学习意愿很强，像海绵一样，任何水分都想去吸收。在上个月成交了一个订单后，我感觉她没有那么积极主动了。”
“我也有同感，上个月带她的时候，过程中的各个方面的细节她都会问到，很积极，跑市场带看房源，一天能跑好多家，特别努力。这个月我放了A厂的几个新客户给她自己去跟进，从她的日报来看，带看量和房源信息都下降了不少。不知道是什么方面的问题。”
“可能第一个月什么都不懂，新鲜期，所以积极性高，后面觉得自己知道的差不多了就懈怠了，很多新人都会有这样的问题。不知道后面持续的提高才能成为真正的专业人士。”
“我本来很看好她，想着力培养，不过我感觉她还有别的方面的原因，不像是新人通病。就是好像注意力和热情都转移了。”
柴霏含蓄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有点像中学女生不好好学习了，是心思放到谈恋爱上了，这种感觉。”
林晚皱眉思索了一会，肯定的点了点头，“仔细想想有这种感觉，刚来的时候她很少化全妆，衣着也简单，就是白衬衫和短裙，每天出去看房源，皮肤都晒黑了很多也不在意。最近不知道是医美美白了还是化妆的问题，皮肤白了很多，妆容也精致，衣服也更漂亮了，有时候还戴着美瞳。”
这和柴霏的记忆是匹配的，昨晚柴霏回忆了很多细节，但又不敢肯定，怕是自己有了偏见。不光如此，李莎莎还变得喜欢和秦匪公司的同事一起吃午饭，经常去秦匪办公室周围活动。有两次柴霏无意看到秦匪刚进了茶歇室一会儿，李莎莎就端着水杯进去了。只是当时柴霏完全没有在意，没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林晚继续感慨道：“要是因为恋爱之类的事情就无心工作的话，那也太不专业了。刚毕业的女孩子在工作上才刚起步，就是要认真努力，才能在职场上一步一个台阶。不过她真不像那种糊里糊涂的小女生，我对她的感觉是目标性强，有韧性。”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当时招她的时候就聊过，她是本地人，家庭条件也不错，刚毕业就选择这么需要吃苦的工作并不常见，当时的感觉是她想的很清楚，很有自己的想法。”
柴霏为员工问题感到头疼，“也可能是对我们这种小公司和实际的工作内容失去了兴趣，我找时间跟她聊聊吧。”
两人正说着，就见李莎莎穿着一身海蓝色的看起来质地优良的裙子走进了办公室，那张青春无敌的脸上带着春风满面的笑容。柴霏和林晚对视了一眼，她的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午饭的时候柴霏在茶水室一边想着要怎么跟李莎莎谈，一边从冰箱里拿出减肥代餐做中饭，这时接到费丽丽的电话。在昨晚听林以寒说了费丽丽的事之后，本来她不想接，但是还是出于有始有终的职业素养，还是要讲清楚。费丽丽电话过来还是亲热的喊她霏霏亲爱的，说想看看新房，问她打新房怎么操作。柴霏深呼了一口气，不想为此生气，她没有告诉她林以寒说的话，只是笑笑着说公司现在主要是二手房的购买业务，如果需要提供房产咨询方面的服务，公司有单独的收费体系，不过不是归她负责的，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去找相关的同事问下怎么收费的。费丽丽本还在说什么老同学只信任她之类的好听的话，柴霏都以公司有规定，业务太忙了之类的话语挡了回去。费丽丽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却没有丝毫的羞愧，而是气恼又居高临下的口气说，“柴霏，你的意思就是现在看我家的笑话，吃准我一时卖不了房，也就不能买房，不能给你钱赚，所以不想搭理我了是吧，果然卖房中介都是最势利的，看人下菜碟，之前为了揽我的生意天天往我家跑，现在理都不理，哼，什么老同学，销售现实的不得了！”
柴霏的怒气从丹田往头顶上飙，她不记仇不代表好欺负，被人利用完还被反打一耙，自然不会客气：“费女士，你也说了我是sales，看笑话不能赚钱，所以我对你和你婆婆老公的家庭矛盾完全没有兴趣。老同学的情谊是要互相珍惜的，利用别人的同学之情帮忙跑腿心里却算计着怎么跳单省钱，这种老同学谁也不会稀罕，是不是？”
费丽丽没想到她已经知道自己算计跳单的事情，一时语塞，不过立刻又摆出盛气凌人的气势：“呵，你也不看看我家多少资产，我才不会算计那么一点点中介费呢。你看你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房没车没老公，开个皮包公司还专门坑熟人，我要不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才不会找你这种小公司呢。”
“OK，事实是怎么样大家心里清楚，起码我的皮包公司我是owner，在努力经营做的更好，你家的资产没有一样写你的是你的名字。就这样吧，再见了老同学。”
说完柴霏摁断了电话。柴霏从冰箱里直接开了一罐可乐，咕咚咕咚的喝得直冒气，她这种直脾气，面对这种情况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只能喝罐快乐肥宅水来缓解情绪，没想到背后传来了一声嗤笑。“有老同学惹我们皮包公司的小柴总生气了？”
只见秦匪倚在门边，手上拎着一个外卖袋，笑得像一只刚偷完鸡的漂亮狐狸。“你这人怎么有偷听别人讲电话的毛病的，涉及商业机密！”
柴霏一早上的无名火直接发到了秦匪的身上。“明明是你跟人说在找我，我是怕你担心，赶来请安。你看，路上还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焦糖蛋挞布丁，可谓时时刻刻心系柴总。”
说着他走到料理台前打开盒子，里面放置了四枚精美的布丁。“吃点甜点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减肥呢。”
柴霏眼馋不已，但还是别扭的说，她特别爱吃这家的蛋挞布丁，但是热量实在太高，总是在控制自己。“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再说你已经瘦到一定阶段了，可以放松一下。我总不能自己吃四个，你就当是陪我吃。”
秦匪笑着看她默默放下的可乐，他哄起人来声音就像是自带了蜜，总是让人不知不觉就入了套。“好吧，就吃一个吧。”
柴霏好似勉强的说，可是她咬了一口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内心。果然甜食是促进人恼多巴胺的秘诀，柴霏吃着吃着心情好了起来，开始跟秦匪吐槽费丽丽的事情，把之前费丽丽怎么口蜜腹剑，刚刚被识破了又怎么恼羞成怒还血口喷人的事情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秦匪一边陪她吃着蛋挞布丁，一边笑着附和，直到柴霏愤愤的说道：“要不是昨晚吃饭的时候林以寒好心告诉我，我还没想到她会这样！”
“费丽丽从小就爱占小便宜，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奇怪。”
秦匪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除了费丽丽的事情，昨晚你俩吃饭还聊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他卖房子的事情了。”
柴霏一心沉浸在对费丽丽的气愤中，等她回答完看到秦匪望着自己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脑子有一种宕机了的感觉，她想起了昨天饭后秦匪打电话给她她没接后来敷衍的事，感觉像是请病假逃课出去玩被班主任抓到个正着，于是她低下头默默把手里还剩的小半块布丁小口吃舔干净。“发展的不错啊，都开始约会晚餐了。”
秦匪声音里，蜜成了霜。“那倒没有这么快。”
柴霏讪笑了一声。“挺好啊柴霏，都会瞒着我暗度陈仓了。”
秦匪嘲弄的挑了挑嘴角。“你跟李莎莎什么情况你也没告诉过我啊！”
柴霏想起这一整天她都在惦记的事，也没好气的说。“我没什么情况可说的。反正你不追到林以寒是不会死心的，你真跟他在一起才会知道你们不合适。”
柴霏听他的话恼了，“你凭什么断言我跟林以寒不合适？你总对我的感情问题品头论足的，你跟哪个女孩在一起我说过风凉话？”
“OK，是我多管闲事，以后我再也不会说了。”
秦匪做了一个用手在嘴巴上拉上拉链的动作。虽然吵架吵赢了，但是柴霏心里更不痛快了，她倔强的说，“其他我不管，反正你别碰我公司员工就行。”
“既然是互不干涉，那这也不关你的事了。”
秦匪变回了玩世不恭的神态，把剩下的两块蛋挞重新包好，“反正你要减肥，就不要浪费了，我拿去送别人。”
柴霏不甘示弱的像小孩子一样把蛋挞一把抢了回来，收在身后，“一份点心，两个人情，你想得美，我还要做下午茶呢！”
秦匪轻笑着摇头走开，“吃人嘴短这话在你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