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一瞬间收起玩笑神态,紧张兮兮的问:“怎么了?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是。”
“那赶紧起来,我看一看。”
姜澜嘴里急吼吼,但不敢随便动作,被陆行州拥在身下愈发担忧,“是不是不能起身?要不然我……”“姜澜。”
陆行州打断她的话,眼眸里涌动着复杂情绪,“不用这么担心。”
这些天,她是真的太小心翼翼了。进出关门蹑手蹑脚,就怕吵到他休息,一日三餐盯着他吃,补品药物一样不落,赵婉在一旁拆线涂药,她就眼也不眨的注目,更别说去工作。这两天她二十四小时待在宅子里,外界风言风语、各类消息一概不理,任由粉丝和公司闹翻天,即使宣恒与苏沫几次打电话催促,她也没有要离开他,去处理其他事务的意思。陆行州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姜澜本人,要不然她怎么忧心忡忡到寸步不离的地步。“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你受伤了不是吗?”
姜澜顿了顿,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急着解释。“你是不是觉得闷在屋子里很无聊?觉得我老黏在身边有点烦?那我可以隔一段时间再进来,或者我们去院子里走一走,不过不能太长时间,要小心拉扯到伤口……唔?”
姜澜的絮絮叨叨被男人堵在了嘴里。姜澜迷迷糊糊的回应着,直到身上一凉,登时清醒过来。“等等!”
她拉开距离,一把按住陆行州的手,“别想乱来,你的伤还没好。”
陆行州停下动作,“又在拒绝我?”
“不是拒绝,是说正经的。”
姜澜抬起双手比了个叉,“赵医生之前也说了,伤好之前,严禁剧烈运动,要是裂开就麻烦了。”
陆行州摸摸她的脑袋,声音里充满了他也不曾察觉的宠溺,“行,你说了算。”
姜澜微微愣了一下,突然又道:“我想要个孩子。”
陆行州摩挲在她头上的掌心轻轻顿住,“好。”
“之前我包里有避孕套是个意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是黑粉故意恶心我的。”
“嗯。”
陆行州脸上云淡风轻,似乎真信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还有,我希望永远不要把Lisa调到你身边来。”
陆行州犹豫了一下。姜澜不依了,“你是不是喜欢她?为什么不答应?”
“没有不答应。”
姜澜还不满意,攀上他的脖子继续提要求。“你不可以再像颁奖典礼上那样抛下我,还不给我面子,也不可以动不动就冷着脸对我。你知道那些人都怎么讽刺我吗?说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其实各玩各的。”
陆行州闻言,眼眸冷了几分。“还有,家里和公司里有什么事情变动,我要是问起来,你要告诉我,不要总是觉得我什么也不懂,不让我知道,那我还算是陆家的女主人吗?”
姜澜一鼓作气说完,眼巴巴的看着男人。陆行州亲了亲她的额头,“都听你的。”
这四个字,让姜澜的心都快要融化了。“不过——”轮到陆行州开口的时间,“你不用每天这么紧张,晚会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想去拍戏就去,不必守着我。”
“不行,一定要等你好了再说。”
陆行州挑眉,“别这么固执,这点伤不算什么。”
姜澜心头一跳,脸上放松的神情瞬间消失。“这点伤?这不是一点……陆行州,你答应我,以后如果再发生什么危险的事,首先让自己安全,好吗?”
唯有这个,他绝不会答应。“你回答我啊。”
看男人并不回应,姜澜急了。陆行州扔出三个模拟两可的字,“看情况。”
“什么叫看情况,你知道每一次都有多危险吗?如果那个吊灯再大一点,如果你速度慢上一拍……”“没有如果。”
陆行州打断她的话,直起身眉眼冷淡,“你想得太严重了。”
姜澜想到了Lisa曾经说过的话,心中一痛。“好,就算你不惜命,那为了我呢?”
陆行州深深看向了她。“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其实不在乎,我也不强求你多爱我一点,但是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不要那么冒险?”
姜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艰难的说出这些话的,但只换来陆行州简单的两句。“知道了。”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姜澜抿了抿唇,失望的走出房门。楼下,陆老夫人才来不久,看见姜澜脸色不大好的下楼来,关心的问:“澜澜,怎么了?行州欺负你了?”
陆老夫人当然也知道孙子受伤的事,她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姜澜摇了摇头,闷闷的坐在沙发上。“奶奶,我不明白……他明明是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离他好远。”
陆老夫人叹气,“不是你的问题,是……唉,不要放在心上。今天他的伤怎么样?”
“恢复得还不错。”
姜澜心不在焉的回答,“奶奶,伯父伯母的车祸仅仅是一个意外吗?”
重提往事,陆老夫人眼中透出痛心。“澜澜,如今你也是陆家人了,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虽然我不清楚具体过程,但我可以肯定,那一场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是人为造成的!而且……是最为信任的人暗中帮忙,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姜澜脸色渐渐发白,脑海中出现了欧天瑶留下的那些视频画面。“信任的人……”她不禁打了个冷颤,顾家以前不就是陆氏最为信赖的合作伙伴吗?私下底的交情也不是一般亲密。“不会的……”“澜澜,什么不会?”
陆老夫人一句问话将姜澜拉回现实。她强装自然的张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既然是亲密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背叛的事。”
陆老夫人冷笑一声。“这话就错了,只要利益够大,就没有什么感情不能践踏。你看见如今的Willo没有?克劳斯家族当初受了我们陆家多少恩惠才能东山再起,可如今呢?倒成了我们眼中一根刺。”
姜澜没说什么。陆老夫人看她有点失魂落魄,连忙岔开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对了,你和行州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咳咳!……咳……”老人家说着说着,突然开始咳嗽,越发剧烈,姜澜急忙让管家去叫医生。“奶奶,您的药呢?怎么会咳得这么厉害?”
陆老夫人摆摆手,“没什么,老毛病而已。”
她说着,挪开手上掩住嘴的手帕。姜澜匆匆瞥一眼,霎时心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