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看,这个是啥?”
古得福突然来了兴趣,这么小的孩子,识得了这么多药材。宋白衣脑中思索着,答案正要呼之欲出时,门外便来了人。“宋白衣,宋白衣。”
二婶苏翠花,正带着二叔往里走,一边不忘招呼起来。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宋白衣立马知道是谁,她皱着眉头不解道:“你怎么来了?”
白衣看着两人,目光最后落到了二叔身上。“二叔这是怎么了?”
她眼神担心的看着二叔。被突然闻问到,正好戳中了苏翠花的心思,她假装掩饰一番,又道出来意,“你二叔这几天上山打猎,不小心摔坏了腿。”
“我本想带他去看看,可是奈宋这几天收益不好,猎得的野兽,全部卖了,也没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就这么拖着,我今天来,就是想借点银子。”
苏翠花自导自演起来,其实,宋树根根本不是因为摔坏了腿,而是误吃了山上的野果,之所以这么说,是能多要点银子。宋树根一直保持着沉默,对于她的行为,不敢反驳,眼神躲闪的看着宋白衣和古得福。苏翠花对着他使了使眼色,让他装的像点。见两人如此困难,古得福有些同情,开口,“坐下吧,我给你瞧瞧。”
他就是半个郎中,对于腿伤这种病,还是很有经验的。“哎呀,不用不用,不劳烦你,你借我二十两银子,我带他去看看就成。”
二婶忙着拒绝,若是穿帮了,岂不是白费一番心思?二十两?一拉就狮子大开口,古得福有些为难,平日里,二十两对于自己不是难事。只是这段时间,药铺效益不好,种植的药材,全部坏了,投进去的本钱都没收回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变得有些愁眉苦脸,却又不愿意表露自己的难处。一旁的宋白衣似乎是看出了古得福的难处,直接开口,“二婶,我可以治好二叔的腿。”
小小的一个孩子,这么说话,着实让人不信。“你?”
苏翠花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想帮忙,也不至于这样吧。白衣点头,一副认真的模样,“没错,婶婶,我一定可以治好叔叔的腿伤,不过,咱俩要打个赌!”这么一听,苏翠花顿时来劲儿了,两手一叉腰,“你说,什么赌?”
“我要是治好了二叔的腿,你就别来找我了,毕竟我已经进了古家,你也拿过银子了,以后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就可以。”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活像个大人一样认真。苏翠花一愣,人小,这股聪明劲儿倒不小。“没问题,要是输了怎么办?”
“要是输了,给我三十两银子,你说好不好?”
苏翠花心中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得意洋洋,一定是她赢。话音刚落,宋白衣立马答应了下来。一旁的古得福都来不及拦。“不可以!”
一道厉喝,想要阻止两人达成协议。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古东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外。“为何不可?”
宋白衣认真的看着古东幽。“你才几岁,便学着别人打赌?何况,你会医术?”
古东幽沉着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悦。“我跟着爹爹学医术,一定能治好二叔。”
宋白衣也显得很严肃,但并非是固执。“你学医术,那也只是入门。”
古东幽蹙眉,只觉得宋白衣不可理喻。“既然她都说的这么肯定了,为宋不让她试试呢?”
苏翠花笑意吟吟的看着周围的人,满脸认可宋白衣的神色,又百无聊赖的看了看指甲。“你偏生要打赌?”
古东幽见宋白衣一脸固执,沉声问道。“我可以治好二叔的。”
宋白衣仍旧一脸认真,这话也惹得周围围观的人一阵大笑,毫不掩饰轻蔑的目光。“苏姐,你听听,她说的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是当世华佗呢。”
“哈哈哈,笑死我了,对不起,我是真的忍不住。”
“也不知道这小小的孩子,是在哪儿学来的这些陋习,竟知道打赌!”
人群的哄笑声愈发大了,连风中都带着一股喧嚣的意味。“好,既然你觉得你可以治好,若是你治不好,这银子,我古家不会出。”
古东幽蹙眉,懒得与宋白衣多话,对不可理喻的人,说道理又怎么可能说得通?苏翠花一听古东幽松口了,脸上得意之色一发不可收拾,嘴角咧到牙垢跟去了,那双锋利刻薄的眸中一片欣喜:“口说无凭,便跟我立个字据,这样你也不用怕我这个大人偏你这个孩子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
宋白衣可不傻。苏翠花见大雨上钩了,呵呵的笑了起来,当即取出了一苏白纸,白纸黑字写好赌注,递给宋白衣。“来,你瞧瞧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有问题,可要提前说,签字画押再改就不做数了。”
“没问题,这样就好,不过要两份,白衣哥哥是见证人。”
宋白衣朝着古东幽眨了眨眼,黑眸中一片澄澈。便是这样的视线,令古东幽一阵恶寒,打赌偏生还要带上他,早知道不过来了。“没问题,我在照样儿写一份。”
苏翠花很快动笔写下另一份一样的字据。“白衣哥哥,麻烦你比对一下,若是没问题,我画押之后,我那份字据便留给你保管。”
“给我?”
古东幽一阵头疼,心情都连带着更加阴郁,不知怎么的,他被卷入了这事情中。宋白衣跟苏翠花很快画押,便将字据递给了古东幽。“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便好。”
“记住,若是你没治好二叔,这银子得你自己掏。”
古东幽神色沉冷的接过字据,转身离开,头也没回。宋白衣则是朝着宋树根说道:“二叔,你随我进去吧,我给您配药,二婶,我给病人看病的时候,您还是别陪同了。”
“哈哈,你们瞧瞧,这孩子,说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那我先回去了,过些天再回来。”
苏翠花心知继续停留,容易被看出端倪,便朝着古德福摇了摇头,如同调侃,又威胁一般朝宋树根使了个颜色,然他学聪明点。古德福听了苏翠花的话,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既然古东幽并未阻止成功,他见宋白衣这孩子有主见,恐怕他也阻止不了,不过若是打赌输了,那银子的事情,他倒是可以想办法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