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远也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听完之后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们的要求我达不到,因为跟我签合同的人是洛明月,合同里面是有规定的,我只能从洛明月那里收菜。”
“怎么还有这种规矩,这不是,这不是洛明月就垄断了吗?我们也可以跟盛总你签合同啊,你们找我们收,不是还可以便宜一点嘛。”
向老五急了。盛之远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你们这个量还不便我跑一趟,这件事是洛明月牵线的,我也不差那几个钱,要是洛明月不发话,我不可能找你们挨家挨户地收。”
况且洛明月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她跟盛之远的合同里写了,菜收到十万斤的时候,她会给盛之远百分之一的返点。为了这几个村民得罪洛明月,他觉得划不来,再加上他跟洛明月现在的这个关系,他不仅把洛明月当成是合作伙伴,还是朋友,出卖朋友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最后这几个村民没办法,也只能走洛明月这条路。盛之远在走之前跟洛明月提了这件事,洛明月心知肚明,就算盛之远不跟她说,她也清楚。人性就是这样,谁不想多赚点钱呢,只是这才多久就这么迫不及待了,目光短浅,这样的人不合作也罢了。洛明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这一次种菜的时候,不往那几家走了,没有空间水的加持,那几家完美地错过了下一次收菜。竟然还有人过来问洛明月,为什么他们的菜长得比别家慢了那么多,洛明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这我就不太懂了,我本来也是半桶水,你自己想想跟别人哪里不一样了。”
那人灰溜溜地离开,再不甘心也就这样了,想想大概是天气太冷,菜因为受了冻所以长得慢吧,这都是后话了。这回收菜,杨芳跟张家嫂子再一次完美地错过了,要不是那刚长出来的苗子被狗给造了,她们这次肯定是可以勉强挤进去的。杨芳越想越气,以为现在村里所有人都种菜,她们家也能分一杯羹,谁知尽快活了小半年的时间,现在屁都没有,回去以后杨芳就忍不住摔盆子摔碗的。正从厨房里出来的楚云云冷不丁被一个搪瓷缸子给砸到了额角,楚云云气得不行,捂着额角站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妈,你又发什么疯啊!”
本来杨芳见自己发脾气连累到了女儿,心里还有些内疚,想着去安慰一下的,结果楚云云突然爆发,彻底把杨芳心里的怒火给勾了出来。杨芳叉着腰指着楚云云道:“好啊你,现在都敢这么说老娘了吗?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就是这么对老娘的?怎么,就是砸了一下,很了不起吗?你吼什么吼啊?一点用都没有,要不是你干这些蠢事,老娘至于这么气吗?”
“你个赔钱玩意儿,你知道现在家里什么情况吗?家里现在一屁股的债,菜卖不出去,好不容易想赶个趟,结果菜还让狗给造了,你不想办法去找是谁干的,一天天的就想着回学校读书,你读个屁!”
说着杨芳又狠狠摔了一个盆子:“我让你读!读了书也没有人家洛明月赚钱厉害!”
楚云云都惊呆了,掩去眼里的泪水道:“妈,我难道就没有出力吗?你说菜卖不出去,那么多菜是我天天给拖到市里到菜市场卖完的,妈,你说话要有良心啊。”
“你跟老娘讲良心?”
杨芳彻底气疯了:“你觉得老娘没良心是吧,好啊,你给我滚!你别认我这个妈!”
楚云云屈辱地看着杨芳,眼里有恨意,还有不甘心,咬咬牙跑了出去,额角那个流血的印迹犹为明显。看得杨芳有些触目惊心,到底是自己生的,看到那个伤,杨芳也冷静了一下,转头跟着跑到门口喊道:“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儿?”
楚云云就当没听到,飞快地跑走了,楚云云能去哪儿,还不是只能跑去找吴杭,之前她跟吴杭是闹过一段时间,吴杭出卖她,她真的很想跟吴杭一刀两断算了。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没有别的朋友可以听她诉诉苦了,为什么她的命这么苦,为什么她活得这么累?为什么她没有陆清风那样的对象,为什么洛明月可以过得这么潇洒,为什么洛明月可以拥有陆清风?从家里跑出来的这一刻,楚云云满脑子都是想找陆清风,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陆清风都拒绝她了,可陆清风越是拒绝,她就越是想。除了想在陆清风这里找安慰,她对洛明月可是算得上是恨之入骨了。可现在她一不能去陆清风那里找奚落,二没有理由去找洛明月报仇,只能来找吴杭了。这会儿吴大成跟李小翠还没从地里回来,李小翠最近老实了不少,可这也是在吴大成的压制下才这样的,她怕吴大成真的跟她离婚,所以她这段时间哪怕是想去找洛明月,都控制住了自己。看到别人都赚钱,她们什么都没有,嫉妒的种子在李小翠心里疯长,就算是这样,她也只能自己消化。此时两口子已经在准备回家了,厨房里的吴杭已经算好了爹妈回来的时间正在做饭,就听到外面楚云云凄凄惨惨凄凄的哭声,手上的水瓢顿了一下。他爸警告过他很多次,让他不要再跟楚云云来往了,而且现在他爸也快回来了,他不会出去的。可楚云云在外面哭得实在是太可怜了,吴杭心脏都缩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又硬下心肠继续手上的活,算了,还是不要管了,楚富贵骗了他的钱,楚云云骗他的感情,他没什么对不起楚家的,反而是楚家一次又一次伤害他。看在楚云云这么惨的份上,以前的事他不计较了,过去就当是过去了,现在到以后有关于楚云云以及楚家的事情,他什么都不会管了。厨房里明明是有动静的,可她哭了这么久,吴杭也不说出来看一下,楚云云眼里充满了恨意,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气弱游丝地开口道:“吴杭哥,你家有没有紫药水?我头被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