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杭惊愕地看着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要不是因为大成叔跟我表姨妈的事,你这辈子都不会跟我低这个头吧,吴杭,我告诉你,你跟楚云云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恶心的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你,至于大成叔,我已经把你之前做的事都告诉了我表姨妈,她要是能接受大成叔,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接受,那我也只能说一句活该了。”
洛明月面色冷冷道:“都是因为你,你自己不长脑子,随意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想要我原谅你,做梦去吧!”
“你最好滚得远远的,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忍不住一刀一刀剐了你!洛明月说完,给了吴杭一个厌恶的眼神,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想跟他待在这个地方。身后的吴杭面有菜色,他咬咬牙握紧了手,有些无所适从,松市是容不下他了,他得尽快离开这儿。只有自己走了,他才不会连累到他爸,不,以后都不是他爸了。想到这儿,吴杭又觉得心里很难受,像是被人揪紧了心脏一般的痛苦。从洛明月家门口离开,吴杭回厂里辞了职,义无反顾地走出了食品厂去了火车站,他不知道去哪里,于是买了最近的那班火车票。身上的东西不多,钱也不多,他不知道到了目的地他能干什么,可他知道哪怕是去乞讨,也不可能再待在松市了。回程的吴大成都快到村里了,却又立马转头折返了回去,刚才黄扬名明明就是说吴杭会去外地打工,他得去问问,吴杭要去哪里。虽然嘴上说断绝关系,可那也是他儿子啊,如果吴杭在食品厂里上班,那他肯定是不会担心什么的,可吴杭说要去外地,吴大成心里就有些毛毛的。到了食品厂一问,吴大成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儿子果然走了,他有些后悔,不该把话说得这么重。东西都收走了,吴大成想不到吴杭能去哪里,要去外地,那肯定得经过火车站吧,吴大成把车骑得飞快,到了火车站,将自行车随意一锁就开始找人。边找嘴上边喊:“吴杭!”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儿子的影子,吴大成心里更加焦急,到底会去哪儿呢?他把整个火车站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吴杭的身影,难道是已经走了吗?去了外地?要真是去了外地,那他要怎么联系儿子呢?听说外地很乱,经常有人打劫的,还有骗子,万一出了事,他良心难安啊!找了半天,最后吴大成只能满头大汗颓然地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喘气,目光都没了焦距,早知道他就不说什么断绝父子关系的话了。那都是他的气话啊,回想过来,他扇了自己一巴掌。“爸!你在这儿干什么?”
从早上起来就一直没吃东西的吴杭去周边转了一下,买了两个馒头回来,就看到吴大成坐在台阶上扇了自己一巴掌。听到吴杭的声音,吴大成猛然抬头,见儿子好手好脚地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两个大馒头,一时就恼了,起身对着吴杭的腿就是一脚:“你个死小子跑哪儿去了?”
“翅膀硬了是吧,还敢往外跑,还声都不做,你跑啊,你要跑到哪里去?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是吧,玩离家出走那一套,我踹死你这个不孝子。”
吴大成踹了个痛快,吴杭一下都没躲,任由吴大成发泄,吴大下脚没个轻重,他却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他爸果然还是他爸的。等吴大成踹完喘着粗气,坐下来瞪着儿子,不知不觉,儿子都长得比他高了。吴杭把手里的馒头递了一个过去道:“爸,吃个馒头再打吧,不能饿着肚子!”
吴大成也没客气,拽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吴杭就势坐在吴大成旁边安静地吃馒头,一口下肚,刚才被洛明月踹了一脚的地方又开始疼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爸,我去找过洛明月了。”
“怎么说?”
吴大成顿了一下问。“她不肯原谅我,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是我亲手掐断了我们之前的关系,爸,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吴杭觉得眼眶有点热。以前他真的是过得太好了,以至于他其实没受过什么委屈,可现在他跟吴大成坐在火车站门口的台阶上啃馒头,他就觉得悲从中来,手里的馒头也难以下咽了。“打算去哪儿?”
吴大成换了话题:“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这样走了。”
“买的是去南下的票。”
吴杭道:“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只要我肯吃苦,我一定能挖到金子的,爸,等我赚了钱回来孝敬你跟黄阿姨。”
说到后面吴杭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吃了一口馒头压下喉头的酸意。吴大成心里也不好受,点了点头道:“也行,放你自己在外面闯荡闯荡也好,你就是你妈当初把你娇惯了,没吃过苦头,等你吃了苦头,你就知道了,这年头安逸一些多难得。”
两父子坐在原地吃完了手里的馒头,又聊了一些往事,吴杭的火车票也到时间了,他冲吴大成摆了摆手,没让吴大成把他送到站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吴大成看着吴杭的背影,突然就红了眼,抹了一把眼睛,转身去找自行车,却发现刚才放自行车的地方现在已经空了。草,他自行车被偷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吴大成四下看了一眼,突然就看到了自己的自行车,他的车后面的挡泥板被揭掉了,所以他一眼就能认出来,两个小年轻正抬着他的车往前走,吴大成喊道:“你们两个小子,放下我的车!”
两个小年轻向后一看,发现是个糟老头子,不以为意地抬起自行车走得更快了。吴大成气急,上前就要去抢:“两个小子,不学好,偷我的自行车干什么?”
偏偏两个小年轻说话气死人:“老头,你说这自行车是你的就是你的吗?这上面写了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