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横祸(1 / 1)

正午时分,手下去休息,程子衿趁机打听到了柳孝和的工作处所,便去找他,打算问问清楚。自己抱的这条大腿到底是个什么实力。自己倒不是说叛变,但最起码自己有知情权吧?柳孝和的确在,程子衿进去时,他正在用午膳。“打扰少傅了。”

程子衿表达了自己的歉意,顺便看了一眼柳孝和案上的伙食。四菜一汤,金银花卷,倒也养眼。而柳孝和虽说是武将出身,但用膳时一举一动非常斯文。程子衿想了想自己平时风卷残云般的进食方式,默默摸了一下鼻子。“阿矜用膳了吗?”

柳孝和停下手中的筷子,温和地问道。程子衿忙点点头,表示自己用过了,“我今日刚来,想着和少傅来报个道。我看掌医处除了我才有一人,所以有些奇怪东宫人手似乎有些不足……”柳孝和星眸微微荡了一下,嘴角轻勾了一个笑,“阿矜是有疑惑,想问问东宫为何人少?”

程子衿尴尬地笑了笑,却不打算停止问询。柳孝和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道:“慢慢你就明白了,阿矜,既来之,则安之。东宫是个好地方,以后你会明白,也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程子衿有些明白又有些疑惑,不过她没有多问,也没有多留,毕竟对方在用膳,而且彼此有身份上的差别,故不能多留。她出了柳孝和的院落,沿着原路往回走。回到自己院落时,那个手下还没有过来,程子衿准备去小憩一下。忽然,她发现门前台阶上有一滴红色的东西——不是她观察多么入微,只是因为这红色太显眼了。她上前蹲下刚想用手擦一下,却忽然发现这东西好像是——血。程子衿一愣,忙上前打开门快步走进去。不料,刚一进去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忽然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张放大的死不瞑目的脸!“啊——”程子衿哪里遇见过这个场景,出于本能大叫了一声,起身就朝外跑去。刚一出院子,她就被人巡视的卫兵发现了。此时她衣衫上沾着血迹,神色慌张,她朝卫兵大喊道:“杀人了,有人死在里面了!”

半个时辰后。程子衿被带到了一个山羊胡子跟前。据说这个家伙是东宫窦主簿,负责东宫一些事情,比如自己遇到的这种事。“你可有证据证明清白?”

窦主簿斜着眼睛扫了程子衿一眼。程子衿一愣,自证清白?自己不是报案人吗?“窦主簿,我正午时分去找了少傅一趟,回来后就发现台阶上有一滴血,我很纳闷就进屋察看,不料却发现有人死在屋里。我很害怕,跑出来求援,正好遇上了卫兵。”

程子衿尽自己最大的客观描述这事情的经过。而她的脑海里出现的那张死不瞑目的人脸,让她的心再次揪起来。因为死者不是别人,正是上午她刚刚见过的姬掌食。“我听说你是今天刚进来的?”

窦主簿有些不耐烦,没有继续这程子衿的思路,而是问了另外的问题,“而且你还和死者有过冲突?”

冲突?程子衿一顿,道:“谈不上冲突,只是初次见面有些不了解彼此而已。”

“大胆!”

窦主簿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指着程子衿道,“你心胸狭窄,因心生不满,将姬掌食骗去房间,杀了对方你想要逃跑却被卫兵发现,就假装自己是报案人,真正狡猾无比,我看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程子衿:“……”这就是古代传说中的昏官吗?仅凭自己臆断就要定罪?她立刻想要辩解,却被对方命人绑了起来,一路推搡送进了大牢。坐在牢中的草铺上,程子衿一直感觉自己在梦幻中一样,直到她感觉自己口渴了,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月光从那一尺见方的窗户外投了进来。我去,自己穿越过来,不会这里是终点吧?遇到这么个昏官自己也算有口难辩了,不知道柳孝和会不会尽快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凶手的,他应该清楚的。她紧紧抱住头,疲惫地舒了口气,忽听得有脚步声响起,是木屐叩着石头地面,不急不缓。程子衿重新闭上眼眸,准备再次梳理一下白天的所有细节,却发现那脚步声在铁栅栏跟前停住了。接着,有铁锁与铁链相撞的轻微咣当声——门开了。一个脊背微微佝偻的人的缓步走了进来。来人从头到脚隐在罩衣中,加上光线黯淡,完全看不到对方面容。“饿不饿?”

来人低声问了一句,声音嘶哑,听不出年龄,只感觉对方应该是个的沧桑的老者。程子衿用手支撑着坐起来,靠在墙壁上,牵了牵嘴角,“还真有点饿了呢。”

“那好,我带了两样点心来,趁现在没人,你吃了吧。”

来人伸出尖瘦的手指,颤颤巍巍将食盒打开,拿出一个碟子。上面有四五块椭圆形点心。程子衿依然笑笑,“你放这里吧,我有些累,先歇歇。”

对于这个奇怪的来者,程子衿自然不可能没有防备,也不可能去轻易吃他带来的东西。“现在不吃?”

来人笑了一下,将碟子放进食盒,“看来你是准备要当饿死鬼上路了。”

什么?程子衿眼神一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来人便伸出双手饿虎扑食般掐住了她的脖子!突如其来的窒息让程子衿的脸瞬间血红,额头青筋隐隐现了出来。近距离的对峙,对方戴着面具的脸显现在她面前。“为——什——么?”

程子衿从嗓子里挤出三个字。“你自找的……”来人说着话手上更加重了力道,声音带上狰狞的味道。血脉阻塞,呼吸断绝,程子衿感觉全身僵硬,生死一线,她不能怠慢,艰难举手摸到散乱的发髻,拔簪朝对方颈部位置用力插过去!扑哧!皮肉刺穿的声音在晦暗的牢房响起来!来人叫了一声,松开捂住了脖子后退几步。喉咙间终于呼进新鲜空气,程子衿不敢有半分懈怠,起身拿食盒朝来人砸过去。当啷!那人躲转,食盒砸在了墙上。“蠢货竟然还有这手段!你等着!”

那人咒骂一句,快速出了铁门,重新落锁。动作快捷不见老态。程子衿全身紧绷,听的那脚步声远了,才软软坐在了草铺上,汗滑过额头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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