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船作为重要的交通工具,制船业可是一块大肥肉,城内世家不可能放着不管。灵溪城的制船作坊都是被大世家牢牢把控。林枫两人来到城外的一处作坊,看着江边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这些船只的价格从几十金币到数万金币不等。船只装饰得并不算华丽,毕竟只是代步的工具,却胜在结实耐用。作坊之内的人看到有客人进来,便急忙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瘦小的男孩被挤在一群青年之中,他大喊道:“这次轮到我了,若我再没有任何贡献,我家中便揭不开锅了!”
“去去去,小屁孩瞎嚷嚷什么,给老子滚到一边,否则打断你腿!”
一个凶神恶煞的青年大喝一声,站到林枫面前。他一看林枫两人身上穿的只是最普通的长衫,特别是林枫,腰间还挎着那么一个破烂的刀鞘,心中便有些不屑。在侍者眼中,这样的人最多也就买最便宜档次的船,他自己获得的抽成很少,所以自己根本没有与他们客气的必要。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有总胜于无,他带着林枫两人在作坊之内看船。而那被挤下去的男孩眼中虽然燃烧着怒火,却不敢有任何怨言。林枫见状,微微一笑并未理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不平等,若自己什么事都要去管,活着就太累了。他从小生在江南,对船只也有所理解,根本不用那侍者的介绍。他不断在作坊之内捏捏摸摸,却并未着急下手。“喂,你到底买不买啊,如果买不起就别乱摸,省得弄脏了这些船。”
侍者不耐地说道。“呵呵,不过是两个只会蛮力的土包子,能有多少钱?”
一个不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转头看去,却发现是方睢和那名老者走入作坊之中。“两个土包子,真是有缘啊,怎么,也想买船?你们出得起这个钱吗,如果钱不够,跪下喊我两声爷爷,我可以考虑认下你们两个孙子。”
方睢不屑地笑道。“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先前那个侍者看方睢身上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便直接抛弃林枫两人,转头去巴结方睢。有大头进来,众人自然对林枫两人失去了兴趣,那瘦小的男孩挤了出来,来到林枫的面前。他笑道:“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男孩虽然瘦小,笑得却十分灿烂,让人看一眼便有暖心的感觉。看着男孩这样的举动,作坊内的其他人放声大笑。虽然男孩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但双拳已经紧紧握着。“无妨,我自己会看,你跟着便可。”
林枫微微一笑。“哈哈哈,你还会自己看?真是笑掉我……”方睢还在大笑,但一看林枫那如同鹰隼的目光,便将后面的话缩了回去。转而说道:“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这里可是讲究规矩的。”
“哼!”
林枫冷哼一声,不再去管这不成器的世家公子。林枫逛了一圈,最后在一艘价格为两千金币的小舟前停了下来。这个价格对现在林枫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在常人的眼中已经十分昂贵。“我就要这艘。”
林枫对身边的小男孩说道。男孩闻言一愣,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如果他能够将这艘两千金币的船售出,他便可以获得百分之三的抽成,那就是几十个金币,已经足够他这样普通家庭一年的家用了。“公子,这艘船的价格可是两千金币,你看……”男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没事,就是它了。”
林枫微微一笑,他选定这艘船,正是看上了这艘船的材质与耐用性。“很不巧,本少也看上了这艘船。”
既然认定要找回场子,方睢自然一直注视着林枫的动作,只要林枫表露出想要购买的欲望,他便要与之争抢。“喂,你们还傻站着干嘛,没听见这位公子要买船吗!滚滚滚,别碍着我们!”
先前那个青年侍者大喝道。林枫没有理会,手在须弥戒上一抹,将两千金币取了出来。那青年侍者见状,眉头一挑,难道自己看错人了,这看起来穷酸的人才是大款?男孩见状,脸上露出笑容,才要接过金币,便被方睢喝止。“且慢,我出三千金币!”
方睢大喊道。“这可是这位公子先看上的,你凭什么抢夺!”
男孩大喊道,他可不想已经到眼前的钱飞走了。“呵呵,凭什么?告诉你,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方睢不屑地大笑着,引起在场其他人的大笑。林枫眉头一皱,他本不想多管这种事情,但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人如此抢走。没错啊,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哈哈哈。林枫心中大笑着,直接摆出五千金币,不屑地看着方睢。方睢看到眼前突然一片金光,笑容便凝固了。这小子,哪来那么多钱!他心中暗骂,即使他是方家最受宠爱的少爷,这次出来不过带着五千金币,路上还花销了不少,现在剩下的也就三千多金币。原本以为这些钱足以压制林枫,却没想到林枫那么富有。“怎么,方公子不继续竞价了?呵呵,其实才五千金币,在我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林枫无奈地摇着头,微笑道。方睢的脸色不断变幻,心中十分气愤,但能有什么办法。打是肯定打不过了,钱也比不过对方。挫败感,从方睢的心中升起。我不可能会输,你小子给我等着,此番回家,定会请动高手斩你狗头,当做蹴鞠。“哼!”
方睢压住心中怒火,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在场的青年侍卫看着方睢跑了,心中后悔不已。先前那个抛弃林枫的青年走了回来,腆着脸想要说些什么,但林枫并未给他机会。结账之后,林枫对着帮他将船移到河上的男孩说道:“这一次交易的抽成,足够你离开这里了,与其在这里不思进取,还不如学到一门手艺。”
“我知道了,多谢公子。”
男孩重重点头,笑着说道。泛舟离开灵溪城,萧忆惜靠在船舷上笑道:“你真是从碧玉庭出来的?怎么善心那么泛滥?”
林枫并未回答,静静地坐在船头,背对夕阳,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萧忆惜见状,微笑着摇摇头,闭目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