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开始,谢霞就对他充满了敌意。谢霞有些恶心般皱了皱眉头,她看到了任莫语莫名其妙的眼神,随后说道,“看什么看,没看过老娘的尊容吗?”
“额…”任莫语难以说出话来,他讪讪的笑了笑,随后就躲开了她逃进了楼梯间。谢霞叉着腰,嘲讽般望着落荒而逃的任莫语,心里只怕又在嘲讽任莫语了。“要不是你,何煦那小妮子怎么敢跟我蹬鼻子上脸。”
逃走的莫语并不知道谢霞此刻的反应,他只是十分纳闷,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十分避让谢霞了,可是为什么两人一见面她就这样反应呢?任莫语苦想了一路,实在不明白谢霞无缘无故的针对。不过他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再去想了,此时此刻他站在宿舍门前,从口袋里拿出下午时杰尼叔叔特意跑来学校交给自己的照片。任莫语再次没忍住看了一样那张照片,照片上映照着一位正在弯腰拾起东西的女生,这个姿态正好把她傲人的身材完整的映照出来,隐约间还能看到那薄薄的衬衫下所掩盖的雪白,再加上她还微微泛红的脸颊,这更是让人难以挪移视线了。这是个值得珍藏的照片,可是要是拿着样一张暧昧的照片当做找人的媒介的话,那难免被人带上歧视的眼神。任莫语叹了口气,又想起了杰尼叔叔一副大义凛然,言语间又是老气横秋的样子。“莫语。”
杰尼叔叔在校外把照片递给他时,仿佛是故意先叫出了他的名字,“别怪叔叔我,毕竟照片只有一张了。不过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这也是件好事,毕竟谁不想有个风流快活的学生生涯?”
“咦,莫语。你杵在门外干嘛?”
从楼梯拐角上来的是何文新,看他一副睡衣拖鞋,怀里还抱着各类食品的样子倒也有几分慵懒的帅气,再加上此刻他那睡意朦胧的表情,想必这一趟出去又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啊,没干嘛。我…刚刚鞋带松了,这不刚刚系好呢。”
任莫语随口撒了个谎,尴尬的笑了起来。“可是你鞋带现在还松着呢!”
何文新十分莫名其妙,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任莫语的谎言,随后他推开了宿舍门,招呼起林萧之后又转回头问道蹲下去系鞋带的任莫语,“莫语,你借口越用越让人怀疑啊。”
或许任莫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沉思以前鞋带是否是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呢?可是又为什么只在这简短的一瞬间,自己却轻易的忘记了它呢?疑问就像是潭底的石头,终见天日的时候只会是天地倒转。任莫语系好鞋带,讪讪的笑了笑,随后他坐在床边说道:“其实我是有事找林萧。”
“哦,这样啊。喂,林萧起床了,莫语找你有事。”
何文新拍拍林萧的床,把玩着游戏睡着了的林萧喊了起来。林萧眯着他的小眼睛睡意朦胧的望着任莫语,他有气无力道:“莫语,找我干嘛?”
“额,林萧。其实我想找你打听一个人,这个是她的照片。”
任莫语避开了两人好奇的目光,把照片反过来递给了林萧。林萧下意识接过,随后翻转过来,紧接着他忽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恢复到巅峰状态。林萧看了一样尴尬在一边的任莫语,之后拉过何文新,两人低了头窃窃私语起来,等到他们两人商量完毕,林萧清了清嗓子开口文道:“莫语,你要找的人是这张照片上的女生吗?”
“照片上还有其他人吗?”
任莫语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样一句明知故问的话让他有些懵。“了不得了不得,看来莫语你终于是思春开窍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拿着这样一张照片四处找人实在是有些不好啊。”
林萧口头上像是指责着任莫语,可是表情上却是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甚至在不经意间还透出些许神秘的微笑。林萧变得有些奇怪,连带着一向正经的何文新也变得奇怪起来,他也笑了笑拍了拍任莫语的肩膀,像是有些惋惜,有些感慨般说道:“这个女生可不想象中那么好追,加油。”
“爱情不分距离,莫语我支持你。”
林萧反驳了何文新的话,他昂着头给予着任莫语十足的支持,刹那间仿佛有种叫做‘正义’的东西从他的身后冉冉升起。“你们两个,自顾自的说些什么,我没有说我要追人啊。”
任莫语十分无奈,他拿回了照片,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床边,随后他解释道,“我只是有些事情要找这位女生,不过我不知道名字和班级。林萧,你不是号称全校女生的姓名都在你的肚子里吗?你能帮我?”
“没问题。”
林萧自信一笑,随后扭头坐到了电脑前,只见他在电脑上一番操作,在那大大小小的文件里轻易的就找到任莫语想要的东西,他开口道,“黄曼妍,大一文学系新生,大一校花级选手人物,据眼线探报,这位黄曼妍同学可是个隐藏的土豪,不在校内居住,上下学时有专车接送。除此之外,这位黄曼妍同学还是舞蹈社王牌选手,与另一位校花彭珊珊号称舞蹈社的双子星。这样一位白富美级别的妹子,要是能泡到她果真是每一位男生的荣幸啊。”
何文新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又沉浸在意淫之中了,看他脸上那浮夸的表情还有即将滑落的唾液,一种无语而引起的力量瞬间从他的手中激发出去,他一个巴掌敲到了林萧的脑袋上,他开口道:“别做梦了,现在还是白天呢!”
“你下手怎么那么狠,我不敢泡还不让我想了!”
林萧摸着疼痛的脑袋,一边吐槽道,“万一把我打成植物人怎么办。”
“你们多想了,我只是单纯的找她有事罢了。”
任莫语收了表情与语气,十分冷漠道。两人不明觉厉,也就只好收了调侃的心思。林萧只好继续说道:“据眼线探报,任莫语你要是想要遇到他的话,在每天早上的七点钟左右,可以在校园南角的临湖亭上看到她,据说她每天早上都会先到那边看许久的书。”
“咦,你怎么连这种消息都有?”
何文新这次可是真惊奇了,他好奇的追问道。林萧轻蔑的看了看他,十分不屑道:“不好意思,非本组织成员不能透露。”
两人又因为这句话而在宿舍干起架来了,在他们的吵闹声中任莫语放下了身上的东西,轻轻盖上薄薄的被子沉沉睡去了。他的睡姿相当安逸,平稳的呼吸,冷漠的表情,看上去像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雕塑。两人互怼了许久才发现宿舍里安静了下来,他们收了手,各自坐在床边玩起了手机,三人宿舍的冷场来的就是这般突然和简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夜色深如墨色,何文新玩手机玩到疲劳的时候,他忽然问起:“喂,林萧,话说你真的有眼线吗?”
“我都说了,我们可是有组织的人。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眼线’组织。”
林萧在这深更半夜忽然回眸一笑,吓得何文新赶紧躲进阳台洗漱去了。‘安逸’‘简单’清晰而又明了的两个词在任莫语的脑海里静静飘浮着,他不得不承认,他安逸了,他在刚刚那一刻居然停下了脚步。来自深渊的呐喊裹挟着独有的火焰席卷了任莫语这场梦境,他半跪着,在这慌乱的梦境中绝望的等候着,刚刚所有得到的温存都轻易的破灭了去。他在火与光的相互映照下,对着无边的深渊里自问道:“我,我,还能停下吗?”
回答他的,是五点钟准时起床的喘息声。他猛地睁眼这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场梦境,身上又浸染了的冷汗不时提醒着他。这样的梦境他已然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可是不管是什么时候他还是会因为梦境而被恐吓着醒来。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在那即将与火触碰的那一刻结束。有谁会在这时候与之一样难以入眠呢?的确是有的,她拢起自己的秀发起身站在了窗台前。在掀开一角窗帘的视线下,她躲在帷幕背后偷窥着这城市,远处破晓已经穿透了云层,那份让人敬畏的阳光已经点在了鹅城之上。这本是拨开云雾见日出的美景,可是看着它的人眉宇间却有愁容,一人沉默了一会,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为什么要给我找这样的人看着我。”
昨夜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无论她怎么反对,都执拗不过态度强硬的爸爸,乃至到了最后她的被强制塞了一保镖在身边。她是十分不解爸爸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在这城市之中还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吗?若真是有,一个普通的保镖怎么能救自己呢。烦乱的心扰乱了她的思绪,一身睡衣的她只好躲进厕所,用清晨的冷水点醒自己。等到她再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初晨下,地平线上的鹅城处在一片金黄之下,这简单而明媚的美让她失眠的一夜画上了句号。她出了房门,早餐已经有人为她备好了,简单的进餐后就坐电梯下了楼,在地下车库也早有人在候着她。“您好,黄小姐。您的司机这几天请了假,所以最近您的出行将由我来开车。”
今天连司机都换了,坐在驾驶座上的不是原来那位干练的大叔,而是一位看上去十分邋遢的中年男子,他虽然穿的一身得体的西装,不过那一副困意重重的样子,不禁让人怀疑他的能力。“是吗?那好吧,麻烦你了。”
黄曼妍回了他,俩人之间无形的陌生感顿时让场面变得安静下来,行动中的车厢里现在就只剩转向灯启动时的滴答声。黄曼妍是有许多话想说,可是她难以确定面前这人是否是爸爸为他找的保镖,因为他看起来的确有些弱不禁风。这一路上黄曼妍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万一这位司机要是跟她一起进学校怎么办,万一在学校门口又有另外一个人陪她怎么办,她本就是个讨厌热闹,拒绝纷扰的人,这样一来她便更加难以得到安心。短短的路程很快就到了,校门口空无一人。黄曼妍下了车,她故意等在门口想看看司机的反应,那想到司机看了这种情况后只是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就开车走了。‘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爸爸说的保镖还没来吗?真是的,爸爸就喜欢小题大做。’黄曼妍不禁在心里叹道。她看了看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七点钟,她还有时间在湖亭边上看一会书,听几首简单的音乐。当纷扰散尽,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E大学沉积一夜的雾气朦胧着把所有的景色包裹其中,当你步入其中,薄薄的雾气缠绕着你的脚踝,清爽而又沁人心怀的微风顿时浮动起来,它们细微的怀抱着你,一点一点的把这一整夜所积攒下的困意都消散了去,而这份美景与曼妙仅限于此刻就出来的人。湖亭在E大学一角,这里地处边缘,又有水泽相伴,举目一望眼前尽是清澈见底的湖水和岸上翠绿的柳树,这份美景自然是被大学生情侣首推为约会的好去处,也只有在清晨这样一短暂的时候才能让黄曼妍享受一下。她坐在了宽大的石凳之上,从背包里拿出了本书,独自一人细细的看着,只是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怪诞的陌生感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就好像自己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着。人的确是个十分敏感的动物,虚无缥缈的第六感虽然说法不一,不过有时这种无形的直觉的确会让人避开许多未知的事情,而此刻的黄曼妍就笼罩在这挥之不去的担心之上。“谁在附近。”
黄曼妍责问道,因为就在刚才,她清楚的听到在一片树丛之中一人挪动了一下。她这一声喊了出去以后,那种无形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几分,她对着那个方向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在不出来我可叫保安了。”
她的眼睛似鹰爪一般狠狠刮过每一处树丛,警醒的她随时应对起周围发生的任何事情来,忽然就在她转身望向另外一边的时候,背后的树丛传来一阵窸窣声。炸起寒毛的她立马扭头回去,手上更是攒紧拳头猛地挥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