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雷雨来得格外的早……不过也不是毫无预兆，已经连续放晴了十多天，不过天气预报一如既往地没有预料到。街道外面的雨点溅起了不少的水点，打在半透明的门帘上。林之然有条不紊地将画架搬进店面放在角落里，上面正画到一半的宣纸倒是没受到影响，他的动作挺快，一见天突然黑了下来就停下画笔。不过这雨来得太快，他刚要回去搬那个展示成品的木架时，雨点就已经落了下来。木架上面的画转眼间就被雨点给弄得乱七八糟，特别是那几幅水墨和彩墨画。见抢救无望，林之然干脆就不管那木架了。冲着正在店内避雨的那对情侣说到：“两位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就坐在这稍等，画作马上就能完成了。”
情侣看了看门外的大雨，男人笑着说到：“这雨这么大，我们估计也要在这避一会儿，您慢慢画就行了。”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又转向我报了个歉。“不好意思了，老板，要在你这叨扰一下。”
我摇头笑了笑，柜台对面有椅子，靠墙还有沙发，示意他们自便。十分钟后，横放的宣纸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像已经成型，恋爱的酸臭味隔着纸都能闻到。两人对画作很满意，腻在一起，拿着画在沙发上窃窃私语起来……天上不时闪过雷霆的亮光，沉闷的轰鸣声渐渐地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远。不过雨势虽然变小了些，却有了绵长下去的意思。“老板，你们这算命准吗？”
我正在浏览换换上新上架的商品。闻言指了指一旁立在柜台上的价目表。上面除了各种服务的价格外，最下了面还有一行字：“本店算卦者，若有不准，十年内包退！”
“看来你们很有信心啊！没人来找你们退过钱吗？那种占了便宜想白嫖一卦的人，应该有吧？”
我笑了笑，这条是后来加上的，因为很多来算命的都喜欢问“准不准？”
。照实回答吧，那自然是从未出过错。但这种答案和街边那些算命摊没什么区别是你去问他们准不准，他们也肯定打包票。但我总不能说不准吧，于是干脆在价目表上加了这一句。至于白嫖的，上周也曾遇到过一个逗逼。刚拿到卦辞，黄小仙给他解了卦之后，就指着这句话要退钱。还一边大笑一边说什么，你们没料到我现在就要退钱吧？不过那个逗逼后来是横着飞出去的……“两位要算点什么？婚姻？”
毕竟是一对情侣，算一算姻缘也很正常。不过男人却自信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对咱们俩的感情有信心！给我算一算事业吧。”
女人甜蜜地笑了笑。其实这是内心的潜意识不相信算命而已，害怕算出来的卦不如意，影响到两人的感情，所以两人看起来甜蜜的只不过是因为在恋爱期而已，到了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时会不会有变化还说不准呢。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不过人家要算事业，我也不能强掰着人家算姻缘。将黄色卦纸摆放好，三枚铜钱交给男人。男人扔铜钱时用力稍微大了一点，有一枚直接落到了黄纸外，不过铜钱刚好蹦了蹦，又从柜台上滚回了黄纸上。男人眼神有些惊异。“你这柜台下面有磁铁吧？”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铜钱是纯铜做的，又不会被磁铁影响，我懒得解释，看了看卦象。“小亨，利攸往，利见大人。”
“什么意思？”
“小吉的卦象，保持谦虚的态度，最近可能会遇到你们老板，会有升职。”
男人点头，付了卦钱。我转身坐下时心有所感，抬头一看，倏然发现，门口似乎有一个人正在雨中朝着店门走过来。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举着一把黑色的的油纸伞，有些老气。中年男人的脸在伞下，显得有些阴暗。情侣见有客人，连忙让座，不过这个中年男人让他们有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男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脚步不急不缓，将伞收好抖了抖，我注意到所有的雨水都被甩到了门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在门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