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高飞憋见墙上一只猫。黑白相间的条纹,毛发油亮顺滑。高飞跑出去用筷子捣着碗里的饭,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哄孩子似的喊:“来,下来乖了!来嘛,小花!下来跟哥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还一个劲儿地砸吧嘴,没招来小花猫,倒是把母上大人招火了:“你吃就好好吃,一会时间来不及,又把饭含在嘴里路上吃!”
“妈,它可能是我前世的座驾,太喜欢了!”
一边快速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妈,你$&%#$&^唔…”又吞下去一大口:“记住啊,妈!我走了快迟到了!”
说完就跑。 “诶?石娟!你儿子说什么呢?我咋一句没听清?”
严姐在楼上捧着饭碗一边吃一边望着楼下问道。 石娟笑着说:“我也没听懂,大概意思就是叫我帮他把那只花猫哄骗过来,他喜欢小动物。”
严姐摇摇头说:“我家娘俩说话恨不得标点符号都说清楚防止词不达意,你家倒好,直接用哼哼就可以了,过一阵就该进化成腹语交流了!”
“哈哈哈!严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亲自生出来的,还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呀!”
高飞三人又是铃声前0.01秒到教室里,叶帅从讲台到三组过道轻轻松松越过赵坚强就到了座位上。高飞高罗玉就没那么顺畅了,每次从一组过道必须先穿过周二立的眼神封锁线,还得移开余正这个路障才能到达目的地。 周二立虎视眈眈地说:“卡点到,我记名字了!”
高飞手一扬:“多记几个,省了下次还要再放一次狗屁。”
周二立真拿出本子记了三个“高飞迟到一秒钟”。 来到余正旁边,高飞站着等他起身让,余正挪了挪屁股,空出一只手那么宽的空隙。高罗玉在后面急了:“这点空怎么进?你出来一下让我们进去!”
余正在全神贯注地解一道数学题,心思全在题上,并没有离开座位的意思。听见高罗玉的催促,眼睛盯着题慢慢站了起来。 这教室因为人太多,所以每一排中间本来就没多大间距。对于余正站起来的小缝,高飞只能硬挤,半天才挤进去,高罗玉也紧跟在后面挤到自己座位上。 放学了,半小时的吃饭时间路上就要用去一半。因为教室离校门就有一段路,校门到家还有一大段。 三个人正高谈阔论地往家赶,无意中发现前面出现了余正熟悉的身影。叶帅冷冷地看了看,高飞见状立即双手叉腰:“这都好几天了,咋把这个乐趣给忽略了?”
叶帅说:“住一个院里不好搞。”
说完跟高飞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把目光聚焦在高罗玉身上。 高罗玉惊讶地问:“你俩看我干嘛?我怎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高飞朝余正的背影努努嘴,轻描淡写地说:“你,去!”
高罗玉做出一副崩溃的表情:“抗议!为什么是我?”
高飞挑了挑眉头看了叶帅一眼,耸耸肩对高罗玉说:“哈?为什么?瞧你这问题问的!你仔细看看我们仨,谁不好看?”
高罗玉看都不看,转身识趣地朝余正走去。终于在余正即将拐进巷子前成功拦截:“站住!”
余正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说完一侧身,准备进巷子。高罗玉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干嘛?中午不起来让我们去位子上,逼我们硬挤!你说干嘛!”
“你还动手打人!小心我告诉米老师!”
余正大声呵斥着,伸手要拉开高罗玉揪他衣领的手。高罗玉使劲拉住不放,全棉的体恤一下子就变了形,领口像裤腰那么宽了。 高飞跟叶帅远远看他俩拉锯战,两人心头一阵欢喜。高飞得意地说:“小贼!今天就开你的张!欢迎光临不送常来!”
见余正那件衣服已经变成了露肩外套,叶帅和高飞连忙上去假装拉架分开他们俩,叶帅问:“高罗玉,叫你等我们一下你怎么一个人跑了!”
说完朝高飞使了个眼色。 高飞立马领会,跑过去“啪”地打了一下高罗玉的头:“一会没看见你,你就惹事!赶紧回家!”
把高罗玉推进巷子,走几步忙小声地说:“速战速决,赶紧撤退!”
高罗玉赶紧飞跑回家了。 余正刚要追,高飞一把拉住他:“一共就半小时,再不回家吃饭时间不够了!”
叶帅面无表情地说:“不吃饭加挨打那才叫惨呢!”
余正听了气呼呼地走了。后面两人互相看了看,伸手击了个掌。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衣服成这样!”
高飞叶帅刚到院门口,就听见余妈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余正说:“我路上走得好好的,高罗玉打我!”
“高罗玉是谁!他在哪里?我要扒了他的皮!”
余妈怒火冲天。 余爸刚好今天也来了,他看了看,说:“小孩子打架不是常事嘛,别大惊小怪的!”
余正指着院门口的高飞和叶帅说:“余正是他们一起的!他住巷子左边中间那个院子!”
高飞和叶帅正在犹豫进去还是躲一会,听见余正这么说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余妈跑过来伸手就要打叶帅,被余爸一把拦住。余妈恼羞成怒:“你拦我干嘛?一定是他叫人打的!初中就看我儿子不顺眼!”
余爸说:“没有了解情况就不能下结论!余正,他俩打你了吗?“没,没有,高飞打了高罗玉。”
余正据实回答。 “两位同学回家吃饭吧!”
余爸笑着说。又拉着余正:“抓紧时间吃饭上学,以后不要乱说,你妈差点就误会了!”
余正点点头。余爸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帅上楼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高飞一进屋,石娟就拧着他的耳朵:“你惹谁不好去惹她,你不知道余正妈妈多厉害呀!”
高飞装无辜百姓,说:“我没打架,我还批评了高罗玉,我说怎么能打架呢?!”
石娟又用力一拧,咬着牙小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高罗玉打小就跟你后面当跟屁虫,不是你授意他能打架?你真厉害还玩提线木偶呢!”
高飞连忙说:“看破不说破,才是高手。”
“赶紧吃饭,以后不许这样了!”
石娟无可奈何地说。 石家慧也在楼上将一切尽收眼底,趁吃饭的空得说儿子几句:“余正的成绩你比我清楚多了,现在来这里跟你一个班多委屈呀!他妈天天骂日日骂,那孩子挺可怜的!你们别再欺负他了,不要记着以前的事。”
叶帅问:“跟我一起怎么了?跟我一个班让他丢脸了?妈妈,你是不是认为我不配跟他一个班?”
石家慧意识到说错了,连忙解释:“对不起帅帅,我不是这个意思,说一千道一万,妈妈是想教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个道理。”
叶帅想了想,觉得妈妈刚才说的也有道理,他轻轻地点点头,说:“妈妈,我知道了,我不计较从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