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雾用鞋尖将她的下颚抬起,看着她眼神淡淡,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到了这个时候,做出挑衅行为的小丫鬟才真正开始慌了,趴在地上的身体都开始不断颤抖。“本妃和左相夫人同为一品诰命,本妃当初会怕她,现在可不会怕,不管本妃受不受宠,本妃都是皇家承认的王妃,你一个小丫鬟,谁给你的胆子来挑衅我的底线?”
“来人!”
旁边站着的其它几个丫鬟登时跪了下来。“请王妃吩咐。”
“把这个目无尊卑,自命不凡的东西送到王小姐那里,我们清晚院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还是请她去王小姐的菡萏院享福吧。王小姐从小便得俪妃娘娘的喜欢,想必她去了那里定然不会受委屈。”
这丫鬟被送到王砚柔那里是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王砚柔对于像她这样的,想要勾引辰王爷借此一飞冲天的人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这个丫鬟是左相夫人派遣过来的,之前给原主暗中投毒的事情必然也有她一份,送到王砚柔那里让她受受磋磨也不为过。江夕雾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旋身进了卧房,至于外面发生什么她却不打算再管了。反正该敲打的她已经敲打完了,有点脑子的人自然不会再作妖,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江夕雾的心情极好,一点也不影响睡眠,倒在床上没有多久,江夕雾就睡着了。这一夜,江夕雾睡得安稳,却有两个人因为她,而整夜无法入睡。其中一个自然是被她气的难以安眠的王砚柔而另一个……此时,京中一处大宅子的书房里,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半张脸隐在暗处,半张脸露在烛火下,五观似模糊又似清晰,无端的增添一股神秘感。隐在暗处的半张脸看不清楚,只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危险;而露在烛光下的半张脸则泛着玉光,带着说不出来的魅力……饱满的额头,幽深而宁静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浅色的薄唇,无一处不精致,组合在一起,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男子虽然是坐在轮椅上,可气势却不减半分,只是往那里一坐,就有迫人的威压,周身似有一层寒光笼罩,让人不敢直视……烛光下,有一个黑夜人跪在男人脚下,那人明明跪在那里,可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甚至连呼吸都微不可闻。黑衣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跪在男人脚下,直到男人轻敲扶手,黑衣人才开口:“主子,江南那边的……”“还有……那个江夕雾,她前几天溺死在了湖里,应该是王砚柔所为。可是属下明明已经确认过了她没有呼吸了,但她今天竟然又活了过来……”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眼眸轻垂,薄唇微抿,冷硬的脸部线条,至今未曾动一下,听到属下的汇报,男人也并没有说话……右手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看上去像是无意识的动作,可男子做出来,却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的心脏为之一紧。啪嗒,啪嗒……汗珠从额头滴下,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溅开,如同绽开血花一般……汗珠越来越多,很快面前就湿了一片,可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却不敢伸出去擦。随着男人摩挲扳指的动作一停,屋内的空气似乎也为之一凝,黑衣人暗暗吞了口口水,头顶传来男人低沉而有韵律的声音:“是吗……”男子轻轻开口,听不出他是信还是不信,而黑衣人则更紧张了,额头的汗珠越冒越多,至于背后就更不用说了,早就已经汗湿了一片。“属下不敢欺瞒主子。”
黑衣人心中忐忑,语气却很坚定。他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问题绝对是出在江夕雾身上。“我说过让你看好江夕雾……”“属下知罪。”
坐于轮椅上的男子抬眸,眼眸在黑衣人身上扫了一圈,在黑衣人即紧张又期待下,他终于说出了对他的惩罚:“去领十鞭。江夕雾那边也不用再派人盯着了。”
十鞭……最少要在床上躺三天,不过这已是最轻的处罚了,毕竟他这次不管怎么说都是严重失职。黑衣人不敢多言,立刻叩头告退。一出门,黑衣人便长松了口气,想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却发现自己的袖子也汗湿了,黑衣人苦笑一声,大步往前,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