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他这样的男人身上有着致命的魅力,足以吸引女人。他曾经以为,顾倾城骨子里的任性刁蛮是优点,只要他无底线的宠溺,她就会对自己产生依赖,可五年前她说走就走,让他彻底的明白,顾倾城身上还有一份傲娇,凌驾于所有的性格特征之上。而她的这份傲娇,无法顺从于他的宠溺,无法深陷于他的宽和温柔,却可以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瞬间,被压制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强势下,再难自拔。他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会下棋吗?”
邵允琛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可以试试。”
“那开一盘新的?”
“不用,残局就行。”
正如人生一样,他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残局,不可能有给他重新谋篇布局的机会。到了温以白走棋,他执白子,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将之前的漏洞渐渐修补起来。邵允琛与他的棋风相反,他的每一步果敢坚决,都在落子前就确定无疑,落下去的一瞬,不论是动作神态,都透着坚定,毫不退缩。半小时后,“我输了。”
“白子原本就落下风,逆风下你已经下的非常好。”
温以白输在他只顾着填补之前的缺陷漏洞,一昧的防守最终耗尽了所有进攻的机会,被邵允琛趁虚而入,最终难以翻盘。“开一局新的,我未必能赢。”
“不必了。”
温以白神色冷淡,“人生没有重开新局的机会。”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片刻的安静,晚风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晰。“我回国之后,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我会。”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邵允琛一定不屑回应,他的女人他自会照顾的好好的,不需要别人说三道四。但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个有资格说三道四的人的话,那也就是温以白了。“她不喜欢别人瞒着她,即便你是为她好,她也不会领情,她的爱情观里,信任的基础是坦诚,她希望对方能相信她的判断,尊重她的决定,而不是把她排除在外。”
邵允琛的眉头微微蹙起,许久后点了一下头,“好。”
夜风将院子里的树吹的簌簌作响,温以白说的话渐渐的有些混乱,酒精的驱使下,他做着从前绝不会做的事情,说着从前绝不会说的话。他也从不曾想过,自己会大方的将最爱的女人交托到别人的手里。邵允琛也难得的耐心,听着他颠来倒去的说着每一件事,即便里面提到五年前的种种。说到无话可说后,温以白终于起身,迟钝的站了一会儿,看邵允琛的眼神依旧充满敌意,“如果你有一天对她不好,我还是会回来,然后把她带走,你永远,永远都别想要再见到她,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当你清楚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人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不会有那一天。”
“我也希望。”
说完,温以白便转过身,离开亭子,踱步走到院子里,忽然停下脚步,“还有,我见过她私下里拿着你的照片,教过安安无数次的爸爸。”
哪有什么血缘至亲的巧合或是偶然,那些你以为的缘分,不过都是有心人在背后花费了无数的心力去努力营造的氛围,‘预谋已久’远比‘不期而遇’来的煞费苦心。‘吱呀’的关门声后,院子里只剩下邵允琛一人,对一盘已成定局的棋盘。温以白临走的那句话,忽然提醒了他什么,联想到这些日子种种巧合,他脑中的那些碎片化的画面也渐渐清晰起来。所以两座院子之间的这堵墙,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形同虚设了。翌日一早,叶清欢醒来吃早餐的时候,温以白就已经走了。“我就说以白这人见不得离别,肯定要偷偷溜走,让你今天早点起你不听,这下好了,以后又不知道何年何月要见了,你这个渣女。”
一大清早的,关卿卿便絮叨个不停。叶清欢顺手拿了个油条塞进她嘴里,“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我说了我不送他了么?今天早上不合适而已,他昨晚喝了那么多,又哭又笑的,今早肯定不想见我们。”
关卿卿嚼着油条,含糊不清道,“反正你有理。”
“我真去送他,”叶清欢喝了一口粥,正色道,“培训班的老师都召全了,孩子们也都学的挺好,所以过完端午节,我打算带着安安回燕京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正好赶得上送以白走。”
“你要回燕京了?干什么?”
“总待在这儿,可没人会把顾氏送到我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