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如一只无所适从的兔子，呆滞着不动。男人的下颌倾斜着从林小朵的耳边掠过，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灼热声音微喘，"我也忍了很久了。"轰的一下，林小朵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了。正巧，这个时候卖货的小姑娘上来，谢玉林起身，将怀里的女人放在地上，指腹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柔情。"去吧！你是我谢玉林的女人，不该有什么孙太太的恩惠在你身上。"声音落下，林小朵出声。倒是一旁的卖货的小姑娘开口，"您是否是谢先生，楼下有位自称是徐副官的人找您，说是有大事。"徐毅来了，那就是事情有眉目了。谢玉林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挥手退了身边多余的人，低头去看林小朵。真是娇气的猫。心里防备着自己的野猫又抓人，视线对上林小朵的时候，谢玉林说，"孙忠轩常年服药，似乎是前些年的一个方子伤了，他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说罢，女人陡然抬眸。这就对了。宋秀汝身上的味道她一个外人都闻的清清楚楚，他和孙太太每天睡在一起却闻不到，这说不过去。可是，如果孙忠轩没有嗅觉。那么一切就说的过去了。两人视线对上，男人眼眸黑亮如曜石一般。林小朵一顿，想起刚才两人的距离，顿时耳朵发红，心跳紊乱，瞬间便转身不去看谢玉林。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不明白，身后有军靴远去的声音，林小朵听着，慢慢的远了。最后消失不见。心口有几只不安分的小鹿一般乱闯，让她心神不宁。"这位小姐，您先生吩咐了，您随意挑选，他来付账。"卖货的小姑娘一脸羡慕。林小朵却恍若未闻。上楼是为了找香水。这栋百货楼是孙家的产业，但是一楼却没有孙太太用的那个香水的味道，那么她就只能寄希望二楼。如果真如宋秀汝所说，香水那么容易接触到。那身为孙府管家的宋秀汝接触到，也就说的过去，至于小翠，一个下人在服侍的主子死了之后去服侍孙太太，也正常。那么香水这个线索，就不用查下去了。可是，刚才那事林小朵现在心神不宁，自己搞不清自己的心情，也懒得去一个个把香水给闻一遍。视线的余光里，穿着黑色小洋裙的女人一脸期待，眼神灼灼。林小朵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快蛋糕。人人都想咬一口。"咳咳"‘她不爽的清了清嗓子，开口跟卖货的小姑娘说道，"你们香水是哪里运过来的？""法国，我们东家亲自去选的，味道简直迷死人呢！我带你去看看？"那男人走了，就剩下这位小姐。她怕到手的鸭子飞了，有些焦急。卖货的小姐太急促，话一说完，就弯着腰做出了请的姿势，指着远处的有个柜台。那地方，是个销金窟。林小朵现在没心情去消费，她便直接挑重点问题问。"你们家香水有多少款，是怎么保存的，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接触到？"一连串的问题，砸的卖货的小姑娘一愣。这人，好生奇怪。人家来买东西关心的都是价格，要么就是好用不好用，合算不合算，是不是国外运进来的。她却关心都是些旁的。心里思量一番，这人出手太阔绰，她不想失去林小朵这个客人。想了想，她才慢慢回答林小朵的问题。"香水的款不多，我能记住的都是卖的很好的，十七八种左右，保存的话，因着东家是用船运回来的，都是油纸包裹蜡封不沾一点水的，至于接触"这个她就真不知道了。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是让她搬货。她也不搬，摔了，赔不起。剩下的话，卖货的小姑娘没说下去，她只定定的看着林小朵。心里祈祷，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油纸蜡封，还能闻到里面的味道吗？"林小朵问。之前，宋秀汝可是说过，身上的味道是搬货的时候沾染上的。她只等一个答案。下一秒，那买货的小姑娘便笑了起来，眼睛也跟着亮了。心道，原来客人是想试香水，便应声道，"油纸蜡封的肯定没有味道，但是店里有打幵的，您想要什么味道，我带您去试试？""‘不用了。"林小朵开口，转身下楼。身后是卖货小姑娘一声声的挽留。宋秀汝在撒谎。仓库搬货的应该是有专门的人，如果这么大一个百货大楼的货物都是宋秀汝搬，光是十七八种香水上上下下，他就什么都不用做了。眼前忽然闪过殷红的鲜血。当时她说宋秀汝身上的想的时候，一向沉稳的宋管家竟然慌了神，还伤到了自己，情急撒了谎。忽然，林小朵明白了。孙太太因为没有生孩子，所以假装月子的时候也是喷着香水的。她身上衣服湿了，孙太太拿了她的新衣给她，就只短暂的接触这衣服就已经有香味了，那么由此可见，真正有香味的，不是死了的小翠。孙府后院井边的香味，是宋秀汝的。只是因为思维惯性让她一直以为有香味的一定是个女人，所以才推断出小翠和宋秀汝认识。其实，一直以来，宋秀汝身上的香味，是孙太太的。宋秀汝和孙太太私下有接触。那么孙忠轩呢？他知道吗？常年吃药，是为了什么？想起孙忠轩，陡然脑海里跳出来一张俊逸霸道的脸，脖颈边微微清风掠过，忽然就惊了才沉寂的心。林小朵走到百货大楼门口。手掌不自觉贴合上那颗擂鼓的心脏，为什么呢？买来的东西送到了赵美兰的住的地方，孩子长的好，白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跟才出水的葡萄亮的让人忍不住喜欢。林小朵抱着孩子，亲了又亲。"朵朵，如今你在外面是做些什么？怎么都不见回来。"赵美兰有些担心。日子忽然从地下一下过上了天堂，她这心里，整日惴惴不安。尤其是看到此时的林小朵。那贵气的旗袍一看就是好东西，还有上面的珍珠，在太阳光底下还泛着些许粉色的光泽，价值不菲。莫不是小朵做了人家的外室？赵美兰心里一惊，被自己想法吓到，她赶紧呵退了家里的婆子，拉着林小朵进了屋子里。"朵朵，你跟妈说，你是不是做了不要脸的勾当了？"正抱着孩子亲不够的林小朵闻声，一愣。不要脸？今日受刺激太多，林小朵一下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问赵美兰，"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小朵才十八。身子瘦小一张脸清纯的紧，大眼睛完全看着人的时候，全都是干净的无辜，让人邪念也没法生出来。赵美兰不忍心戳破，含含糊糊的解释，"就是，就是那个，人家家里有太太，你在外面外面"给人家当小老婆。这话赵美兰怎么都说不出口，尤其是用在自己女儿的身上。林小朵再笨，这会儿也明白了。她抱着孩子，仰天无奈的叹气，"妈，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吗？就你女儿这姿色还刚生了七个孩子，还能有谁找我当小老婆？"除非对方是个瞎子。想到这里，林小朵忽然背上一僵，脑子不知道怎么就有了谢玉林的那张脸。他喜欢自己？咦.林小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怀里孩子动了动，皱巴着一张脸要哭，林小朵不会带孩子，急急的把孩子放回到赵美兰的怀里。思绪被打断，她也不再去想。"家里奶粉还有多少？""还有很多，这孩子吃食小，一次一小碗就够了。’‘赵美兰接过孩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可话都说出去了，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