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林小朵对上吴世文有些紧张的视线,抽回自己的手又坐了回去,“但是我也绝对不会选你。”
虽然猜到会是这个答案,但是吴世文听到后难受。林小朵觉得或许是自己之前拒绝地不够彻底。她是个果断的人,身为一个杀手,或许只是犹豫一秒,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就像现在,她知道如果现在不把话说绝,那么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吴世文,我应该告诉过你。无论我是张云熙,还是林小朵。我都不会喜欢你。我们之间,没可能。现在这些牵绊,也不过是因为你父亲的死对我造成了困扰。你也想找出杀害你父亲的真凶。所以我们是互相利用。仅此而已。”
林小朵说完,看都没看吴世文一眼,果断下车,甩上车门,扬长而去。“夫人。”
夏瑾从黑暗的角落中走出来,叫了林小朵一声。林小朵深呼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墙角吐了出来。夏瑾有些慌,忙回到屋内取了水。等到再返回来的时候,林小朵已经站起身,头抵在墙角上,神情很是疲惫。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谢玉林才走了几个小时不到,自己就发疯了似的想他。以前,并没有觉得这种感觉有这么强烈。可这一次,思念如狂风般席卷而来,打得她措手不及,溃不成军。“你没事吧夫人?”
夏瑾端着水问道。林小朵摇头,喝了口温水,感觉好多了。“白夫人那边有消息吗?”
她问。夏瑾红着眼眶,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夫人,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要折腾自己?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少帅,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林小朵微微仰头,看着远处高高而挂的阳光温柔地照在自己的脸上,指尖的血液开始流通循环,驱散了体内的不适感。她笑了一下对夏瑾说:“从吴启明的死到现在,所有事情的矛头都指向我,你让我怎么置身事外?我还要向谢老证明自己,我不能倒下。照我说得去做吧。”
夏瑾咬着唇,林小朵身上总有种吸引着别人的魅力,让人很难不喜欢。林小朵回到家里睡了一觉。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劲头。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夏瑾应该还在帮她打探消息。林小朵想想,回来这么久,还没回去看看赵美兰她们呢。于是简单收拾了下,又出门了。叫了辆黄包车,一路上颠颠簸簸,总算是到了。正好赶上赵美兰出门倒水,看到来人,愣在了那里。“娘。”
林小朵交了钱,然后冲过来冲她笑笑。赵美兰揉了揉眼睛,没想到林小朵竟然回来了,惊喜的同时又害怕。赶忙把她拉进了屋里。正值周末,林小梅还有林小霞也在家。几个月不见,两个小姑娘好像变高了不少。就连她那两个孩子都胖乎乎了。“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两个妹妹看见了林小朵,都惊讶极了,“你快避避吧,之前我们看见一群军官满世界的找你,这风口浪尖的,怎么还敢回来呢?”
林小朵心里有一些感动,果然还是要最亲的人才能真正地切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她把手覆上了两个妹妹的手背,冲他们安心一笑道:“你们放心吧,我没杀人,当然无愧了。”
他们知道,姐姐很有本事。但那可是军官,现在这个军阀为天的时代,警官一旦说你有罪,那就是几张嘴都说不清。“没事,你们放心吧。我就是有些不放心你们,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
赵美兰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憋了又憋,最后还是没忍住,落了泪。哽咽着说:“之前有个军官,过来打探了你的消息,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林小朵问:“那个人的嘴边是不是有块痣?”
“嗯对对!”
林小霞说,“长得还挺好看的。姐,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没事。那军官是个好人,你们放心吧。我现在很安全。”
林小朵掏出十几块大洋,对她们说:“等再过几日,我就带你们回京城。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林小梅年纪最小,想到自己的好姐姐会被诬陷,就替她感到委屈,不由得哭了出来。她这一哭,大家的眼眶就都有点湿了。林小朵反复安慰着她们。她不敢在这里久留,生怕再生出什么祸端给她们惹了麻烦。还没说上几句话,又看了眼孩子。然后就走了。天有些黑,她一个人走在夜路上,这一片的路灯还没有开始修建,冷风顺着旗袍灌进来,林小朵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里不好打黄包车,她又穿着早上的高跟鞋,没一会就磨破了后脚踝。正懊恼之际,她看见前面不远处闪过一辆汽车。林小朵的眼睛受过高强度的训练,虽然这具身体不是她的,但是反应速度和对于光线的适应程度是存在意识里的。她很快就分辨出这辆车是王行长的车。北城相对于京城略落后一些,富贵人家买车的也不多。今天在交行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一辆,顺嘴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王行长的。车子驶到了巷子里就不能再往里走了。借着天黑,林小朵躲在隐蔽处,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人后,果然是王行长。据了解,他的家与这里刚好是相反的方向,大半夜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开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林小朵快走了几步,跟上了王行长的步伐。就在这时,精神高度紧张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也有个人正跟在她身后。王行长左顾右盼,最后停在了巷子最深处的一个房子里。天太黑,林小朵的这具身体到底还是有些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用眼,没一会就开始酸涩起来了。她晃了晃身体,正欲再跟近一些,口鼻就被人从身后捂住。幸好王行长已经走进去了,并没有听到她们这边的动静。林小朵惊恐地瞪大眼,刚打算一个过肩摔把对方摔过去。就听身后的人说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