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见他愣愣地跪在地上,直接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星樘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宁霖!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地星澄扑到他身上哇哇大哭,“哥!我以为你要死了!吓死我了呜呜呜!还好爹突然出来把老虎打死了!”
星樘抱紧了弟弟,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他手脚一阵无力,竟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宁霖皱眉看着他肩膀上的一道血痕,那里正在慢慢的殷出鲜血来,把周围的衣裳都浸湿了,“你受伤了。”
星樘这才感觉到肩膀一阵刺痛,他扯了扯嘴角,“我不碍事,不过爹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宁霖将弓箭背回身后,将他搀扶起来,“我……在这一带打猎,正巧听到了老虎的动静,一路追过来就发现了你们。”
两兄弟不疑有他,宁霖正要背起星樘,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有不少人找来了,他便将星樘放下,“我先走了,记得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是我救的你们俩,尤其是你娘。”
星澄不解,“为什么啊?”
宁霖没有答话,对他们笑了笑,就欲转身离去,星樘却叫了起来,“爹!你受伤了吗?!”
他看到爹的腰那里好像有血迹……可宁霖却摆了摆手,直接隐入了密林中,星樘只好抓紧了星澄的手,看着宁霖消失的地方满脸担忧。宁霖走了百米远的距离,突然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血痕,唇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弧度,看来,以后与这种猛兽还是少打交道的好啊……宁霖走了没过多久,顾洛唯和白鸢带着一大票人就找了过来,当看到满脸菜色坐在地上,身上还带着血迹的星樘和一脸泪痕的星澄时,顾洛唯原本还怒火冲天的气瞬间就消散无踪了。她跑上前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眼里几乎含了泪水,“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就这样进深山里,你知不知道你们要把我吓死了!”
星樘愧疚的把脸埋进顾若为怀里,“娘,我知道错了,是我太胆大妄为了,我以为我可以跑掉的。”
星澄也为他求情,“娘,哥哥都受伤了,我们先给他包扎一下吧。”
顾洛唯这才放开星樘,从袖带里掏出医药箱,取出酒精镊子纱布等急救用品,白鸢上前帮忙将星樘被撕烂的衣服扯开,顾洛唯就用酒精冲洗他被虎爪所勾开的皮肉,即使以前尝过酒精冲洗伤口的滋味,但此时星樘依然痛的快要晕过去。后面用镊子夹出伤口里的脏东西时反而没那么痛了,顾洛唯给他敷上云南白药,又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给他打了一针狂犬疫苗,这才呼出一口气来。欧阳泊远全程旁观,当他看到顾洛唯拿那根细细的针筒扎进星樘的身体时,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东西看着不大,但感觉可真不好。料理好伤员,一行人这才有空把注意力放在一旁死去的老虎身上。欧阳泊远好好生愧疚的看着星樘,“都怪我思虑不周,这庄子有段时间没有检查周围密林里的铁网了,我应该叫人检查过之后再请你们来玩的。”
顾洛唯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这里已经不是林子外围了,还是这两个小子调皮,无法无天,竟然敢到深处来,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那边去查看情况的护卫队长却围着那只死老虎啧啧称奇,“真是厉害啊,瞧瞧这箭准头真棒,一剑穿心,不过这老虎也不愧是猛兽,竟然心脏被射穿还能搏斗。”
白鸢也凑过去看了看,还真是!顾洛唯这才想起事情的重点来,“你们俩是怎么从老虎嘴里逃生的?别告诉我这老虎是你们解决的。”
星澄张嘴刚要回答,就想起宁霖离开时对他们的叮嘱,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是……有一位高人路过,碰巧搭救了我们。”
顾洛唯狐疑地看着他俩,“高人?什么高人会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你们俩别是在骗我吧。”
星樘装作气急的样子,“不是高人还有谁?难不成这老虎还会自己死在我和星澄面前吗?娘你又不相信我们!”
顾洛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不管事实是什么,这头老虎确实是死了,而星樘和星澄也确实安然无恙,那么真相是什么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看到娘似乎相信了他们的话,兄弟俩暗地松了一口气,爹啊,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听了您的吩咐的,娘信不信那就不是我们俩能管得到的了。这时太阳已经快要完全落山了,只在天边留了一道淡淡的金边,林子里的光线也逐渐昏暗起来,欧阳泊远指挥庄子里的下人们把那只死老虎抬起来运出了林子,这片树林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宁静,除了地上杂乱的痕迹和滴落的血迹之外,与原先并无二样。回到庄子上可就热闹了,庄子里的下人们看到出去的护卫队竟然抬回来一只老虎,顿时都围上来看稀奇,一圈又一圈的人把那只老虎和护卫队的人围的水泄不通,直到欧阳泊远发话了才带着不舍的眼神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顾洛唯刚才在林子里的时候一直都没顾得上看看这只老虎,此时被单独抬到了院子里,她便坐在老虎旁边看个没完。前世能见到的老虎都是被关在动物园里的,天天萎靡不振,蔫头蔫脑的,根本没有猛兽的风范,这只老虎可就不一样了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却还能感受到一股百兽之王的威风,一身皮毛橘黑相间,油光滑亮,漂亮的不得了。那只硕大的脑袋足足有小孩的洗澡盆那么大,额头上一个王字霸气侧漏,还好它已经死了,不然顾洛唯觉得自己怕是没有勇气和它对视。不过这么大一只老虎要怎么处理才好呢?顾洛唯有些头疼,正在冥思苦想该怎么办的时候,小院外面却突然想起了老头那喇叭似的大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