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那身影来得太快,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到了柳然的跟前,伸出两只手来。柳然反应十分迅速,身子一矮就躲过了那人的熊抱,然后让旁边一钻,脚下微勾。“扑通”一声,那人砸到了梳妆镜前,额头正磕在了桌子角上,一抹血迹顺着流了下来。“贱人!”
来人更是生气了,扭过头来,顶着一张血迹纵横地脸,恶狠狠地盯着柳然,仿佛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一般。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相稚嫩,脸上还起着两颗痘痘,但神情却一点也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柳然一脸懵圈,你谁呀你。陈明辙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很快,他上前一步,挡在了柳然跟前。“这位公子一来就口出恶语,恐怕非是君子所为……”“滚……”少年看着柳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更加生气了。他挣扎了而下,看没人扶自己,只好自己站了起来,狠狠地一抹头上的血迹,嫌恶地看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好看”的陈明辙,顿时心情更加不好起来。“我跟她说话,关你什么事?”
少年大大的眼睛瞪着柳然,一双眼里全是委屈,“我听说,你昨晚让男人进屋睡了,你,你,你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可以做出这种事?”
少年说着说着眼里就积蓄满了泪水,好像下一刻就要开始往下掉,“不守妇道,私通外男,按照族规,是要浸猪笼的。”
柳然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按照这少年说的,这个世界还是蛮附和她的认知的,确实是个更加偏向保守的世界。不过,这少年是谁呀?要不要脸是她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他来骂,而且这事还是唐家老爹干的,跟她也没啥关系。她要不要这个男人不说,但被人指着鼻子骂“贱人”,呵呵,谁给你这么大脸。顿时,柳然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滚出去!”
“滚出去!”
少年脸色顿时变了,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要让我滚出去?!唐筱雪,你这个贱人,刚有了男人就这么不要脸了。”
“你再说一次。”
柳然火了,正准备出手给他点教训。“你个贱人,就是不要脸,离不了男人……”“啪!”
少年脸上重重挨了一记,当然这一记并不是柳然甩的巴掌,而是陈明辙不知从哪弄来的一个板子,递给了正手痒的柳然。打巴掌手疼,用这个,疼死对方不疼自己。柳然从陈明辙眼睛里看出了这句话,当即就甩板子打了少年一个嘴巴,抽得他一个趔趄,嘴里流出血来了。少年的脸顿时肿了一片,他恨恨地捂着自己的脸,眼神凶光一闪正要还手,突然后背被矮凳重重一砸,顿时手不由己地扑到在地。陈明辙悠悠然地放下手中的矮凳,一只脚踩在少年的背上,抬头冲着柳然笑:“小姐,这人对你出言不轨,满口污言秽语,该打!”
明明是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动起手来却狠厉得很,他砸的那一下极重,几乎使出了十分的力道。那一脚也踩出了骨头咯吱的声音,一听力道就不小。“贱人,你个贱男人,你什么身份也配在这里说话,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臭虫,就该死在没人的地方。”
“当!”
陈明辙拽着少年的头发,狠狠地提起就往地上砸,这一声极响,当即砸得少年额头红肿一片,眼冒金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公子说话甚没家教,无妨,我替你父和师教你一番。小姐,刚才他骂你这般厉害,不如你也打几下出出气?”
他眼神在笑,语气也温柔,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就十分的危险,浑不在意又一副讨好的样子。少年在他手底下呜呜呜的,怎么也挣脱不开。差个几岁,力量就是不一样。柳然顿了顿,倒是没想到会这样。不过,这小孩嘴实在是臭,让人恨不得打一顿好好出气。既然人已经被制住了,当然要好好出气。柳然蹲下来拽着少年的头发,对着小年阴鸷的眼神冷笑一声,轻拍他的脸:“我是贱人,我不要脸,我怎么着你了?我是绿了你,还是毁了你家的名声,一大早上冲我屋里就骂人,吃得太饱了吧你。”
少年被陈明辙那一下给砸得头昏脑涨,被柳然这么一拍脸,火气顿时蹭蹭蹭上来了,他猝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起来:“贱人……”柳然顿时无语,这人是多爱贱人这个词。她也不客气了,只要听到他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就用鞋底拍一下他的嘴巴。嘴太臭,非得用臭鞋才能压下去。等到思齐来的是,正看到她家小姐和未来可能是姑爷的男人,一个压着人,一个拍着鞋底拍人家的嘴巴,玩得不亦乐乎。屋里一团乱,凳子歪着,梳洗台也被推离了原地,地上还有被打翻的木盆,洒了一地的水。“小姐……”思齐尖叫一声,她就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这是怎么了?他,他……”思齐抱着柳然的胳膊,柳然顺势就停了下来。她指指被陈明辙压着的少年:“这个小杂种一进来就骂我贱人,我给他点颜色瞧瞧。”
少年嘴里早就被塞了一块抹布,支支吾吾地愤恨得很,整张脸又肿又紫,还带着乱七八糟的血痕,看起来惨不忍睹。思齐凑近看了半天没认出是谁,一听小姐这么一说,当即就跟着说:“小姐打得好,这人嘴巴臭,拿鞋底抽都是轻的,该拿钳子把他满嘴的牙都拔出来……”柳然震惊地看了一眼思齐,没想到这姑娘看着温温柔柔的,一张口就这么彪悍。果然,真不可貌相。更让她震惊的是,陈明辙还真摸出一把钳子,交到了她手中。沉甸甸的钳子跟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柳然接过来后,忍不住问:“你,是放哪了?”
陈明辙斯文一笑,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卷绳子来,瞬间将少年绑得严严实实。他绑完人,拍拍手,正色说:“我流落多年,若不是会点防身的东西,早就死不知死在哪个阴沟里了。”
“雕虫小技,防身的小把戏,小姐不必介意。”
柳然特别想说,我介意,我特别介意,我怕哪天你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绳子将我给绑了,再掏出一把小锤子把我给锤了。但,这话放心里吐槽吐槽就行。万万不能说出来,被人知道。柳然当然不可能真把人满嘴的牙给拔下来,但是,吓唬吓唬一番还是可以的。少年看着横得很,但终究年纪小,没吓几下,人就昏了过去。等到人昏了过去,思齐才惊吓一声,颤抖着嘴唇说:“小姐,这,这不是,那个少爷吗?”
“哪个少爷?”柳然茫然,她才来了没几天,原身的记忆还没融会贯通,根本想不起来谁是谁来着。“小姐,是那个呀,一直对你有那个心的少爷呀。但是,同姓不婚,更别说没出五服的同族了,以前小姐你都是避着他的。”
卧槽。柳然被思齐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在原主的记忆中果然有这么一回事。有一位同姓的堂弟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但原主对他却没什么印象,甚至名字都没记住。两人根本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他这心思是怎么起的。而且,今天,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冲到了自己的房子,大骂自己是贱人。莫不是觉得自己绿了他?还真有可能。柳然摸着下巴晃悠悠地想,陈明辙摆了半天的笑脸慢慢地僵硬,觉得自己的媚眼都抛给瞎子看了,人家唐家小姐完全当他是人形摆件。“小姐,我差点忘了。老爷让你和姑爷好好藏着,三叔公带人上门来了,应该是听说了老爷要给小姐招婿的事。”
思齐一拍脑门,懊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