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越过众人走过来的男人,在一群粗糙的汉子中显得特别鹤立鸡群,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不是别人,是如清风明月般的陈明辙。他一如既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自然地向她伸出手来:“自然是来找你,小姐,没几日就是我们的大婚了,没想到你竟提前跟我回门了。”
柳然被陈明辙扶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脑子混乱了,她结结巴巴地说说:“他们,他们叫你老大?”
“是呀,我是他们的老大。”
陈明辙非常自然地接道,“你,就是他们的大嫂。”
“当家的,我们就说小娘子漂亮,想给你当娘子。这么一看,果然是嫂子,真是大人冲了龙王庙,活该我们是一家人,嘿嘿……”那个嗓门特别大的人又在满口跑火车。“眼光不错,知道这是你们的大嫂。”
陈明辙顺口夸了一嘴,就抓住柳然的手领她出来。柳然被他牵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后面:“这,怎么可能?你,你不是被人卖了,怎么会是……”怎么会是这群土匪的老大呢?陈明辙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的愉悦,他回头看柳然,被她一脸的震惊取悦:“被卖是真的。不过没等到我兄弟过来救我,岳父大人就特别好心地将我救走,还遇到了小姐你。”
“此事,是明辙之幸。”
柳然的脑子转得飞快,试图从原来的剧情走向中得出一点线索,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子?但她很快就失望了。凤凰给她的剧情,根本就没有陈明辙当土匪老大这一段。莫非是漏了,还是因为她来了,产生了某些的变化。“等等,等等。还有一个人,她……”柳然扭头,试图将陈明辙给拖回去。“放心,他们有分寸。等明天天亮,就放她走,放心吧。”
陈明辙知道她的担心,“我让人捎信给岳父大人,今晚月黑风高山中危险,小姐还是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再回吧。”
柳然能说什么,只能说好。“大嫂,住的地方给你收拾好了,你可以去歇着了。”
当下,就有人给她收拾好了地方,请她住进去。陈明辙似笑非笑地摆摆手:“不必了,她跟我一起即可。”
“哟~”那些人露出意味不明的哄笑声,“应该的,应该的,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呀,是男人就忍不住……”柳然本来觉得没什么,但被人这么一哄笑,顿时脸上烧了起来,一直烧得脸颊、耳朵、脖子通红。等跟着陈明辙来到他住的地方,那烧还没退下去,如同涂了胭脂一般,看着甚是秀色可餐。“小姐,这寨中就我房间最干净,其他的,怕是有跳蚤,他们臭男人不讲究,我却不能让小姐这样睡的。”
陈明辙解释道。寨中臭男人多是事实,不讲究也是事实,有跳蚤也是事实。说来说去,陈明辙还是为了她好。柳然红着脸点点头,打量着陈明辙的房间。陈明辙的房间果然是很干净的,里面布置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一张桌子虽然干净但看起来已经有了念头,其他的除了床和一个大箱子,就没什么了。柳然有些局促地看着那张窄窄的床,一时不知道是自己睡地上,还是让陈明辙睡地上。陈明辙趁她发愣的时候端来了热水放在那张简陋的桌子上,将她拉到桌前坐在唯一的凳子上,扭干了帕子:“小姐,来,洗脸。”
柳然今天折腾了一天,又是吓又是累又是跑的,早就出了一身的汗,脸上身上也擦破了皮、沾了灰,瞧着狼狈又憔悴。柳然嗯了一声,伸手要接过帕子,抽了两下,没有抽动。她疑惑地看着陈明辙,却见他一如既往神色动也不动,只是说:“小姐,我来就行。我是您的贴身夫侍,自然要好好伺候你。”
他这话说的一语双关,也不知是柳然脑中太污,还是他确实有那个意思。伺候,哪个伺候?柳然差点将心里的话问出,而陈明辙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帕子轻松地擦去她脸上的灰尘,力道不轻不重,透着几分的暧昧。“小姐想要哪种伺候,明辙就给小姐哪种伺候。哪怕小姐,想要我这个人……”陈明辙将帕子扔在水里,手指扶上她的脸,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嘴唇,却无半分的暧昧。柳然往后一仰头,躲过他的抚摸,干笑两声:“你不必如此。”
“明辙心甘情愿。”
陈明辙见好就收,他将脏了的水端出,又换了盆干净的,绞了帕子给她一点点地再擦拭脸、脖子、手指。“小姐,先暂且忍一晚上。这里都是臭男人,若是小姐沐浴,怕是有人偷看,等明日回了家,小姐再好好洗漱一番。”
陈明辙边擦边说。柳然胡乱地点点头,等到手指也被帕子一点点地擦干净,陈明辙突然蹲下,抓住她的鞋子就要脱。“你干什么?”
柳然脚一缩,却没有缩回来。陈明辙不为所动,依然温和地说:“给小姐脱鞋洗脚。”
说着,他就将柳然的鞋袜给脱了下来放在一边。柳然的脚又白又嫩,小小的,形状甚是可爱。十个脚指头舒展地放松,在陈明辙眼神触到它们的时候又紧张地蜷缩起来。看起来甚是可爱。陈明辙心里笑了一声,忍住捉住把玩的冲动,将柳然的两只脚放进了刚才的盆里,要为她洗脚。柳然的脸顿时扭曲了,她问:“你这个盆到底是洗脸的,还是洗脚的?”
刚才陈明辙给她洗脸洗手用的好像就是这个盆,现在,又让她洗脚。这,这,这,柳然自己都觉得词穷了。陈明辙一怔,洗脚的动作顿时也僵住了。他低下头看看这个盆,又抬头看看柳然的脸色,自己也不十分确定:“应该是洗脸盆吧?”
此时,再多的念头都化成了尴尬。“洗脸盆我洗脚没关系吗?”
柳然问。陈明辙点点头:“没关系,别说洗脚了,小姐洗澡也没关系。”
柳然深吸一口气,幸亏陈明辙没说这是洗脚盆,不然她肯定要泼他一身。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作为流落多年、生活困顿不堪的人来说,洗脸盆和洗脚盆可以是一个盆。他从来不介意。可是,小姐好像很介意。那只能骗她了。不然,她会生气的。至于为什么怕她生气,陈明辙后来想了想,觉得是自己怕她闹起来麻烦。屋里只有一张床,怎么睡成了问题。其实柳然是很想让陈明辙打地铺的,但一想到这是人家的房间,人家的床就不好意思让人家睡地上了。她刚提出要睡地上,陈明辙就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小姐与我这么生分做什么?我们二人马上就要大婚,免不了要睡一起,早晚又有什么区别?”
“呵呵,陈明辙,我们这大婚是真是假,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然翻了个白眼,刚想站起来就被人压在床上,她挣扎了两下没挣脱,气呼呼地看着他,“干什么?”
“睡觉呀。小姐,天色不早了。”
陈明辙一手压住柳然,自己也上了床,安抚地说,“不怕,我在这里,安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