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福金安!”
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并肩走入大殿,叩首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武帝和颜悦色的招了招手:“不必多礼,起来吧。”
皇帝手里拿着金多多呈上来的奏章,含笑道:“今日召你们过来,是为了海菜一事。”
沈煜顿时心生不妙:“陛下请讲。”
“金爱卿已经上了折子,她即将奔赴沿海,但这项差事少不得要些金银人手。趁着今日金爱卿在此。”
武帝金多多招了招手:“你们三人便在大殿上,当着朕的面商量出个章程来吧。”
两个大臣的目光慢慢挪到了金多多的身上,她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正待开口,沈煜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金大人,微臣诚知海菜是天下大福。”
一个户部里最大的头头跪在地上耍赖似的,手舞足蹈,一唱三叹道:“只恨灾害连年,户部现在实在拿不出钱来啊!”
他佯装抹了把眼泪:“微臣实在对不起陛下,只盼金大人此行去沿海,将这海菜的做法传遍天下,略填国库亏空,臣哪怕是死也能瞑目啦。”
好嘛,这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意思。金多多嘴角抽了下。原来你昨天笑的跟朵花似的……是想从我这里捞钱。武帝表情纹丝不动,目光往兵部尚书那边瞥了眼,王海立即上前,他身板壮实,站在那里活似块铁板一般,对金多多以微笑示好恍若不见。金多多深吸了一口气:“王大人,我此次奔赴沿海,想要和您讨艘船去,兵士不用太多,够用就行。”
王海眼皮子一耷拉,偏头看向金多多,哼了一声:“金大人好大的口气。”
他冷笑道:“兵部拢共就只有两艘宝船,你把船拿走了,我的将士们用什么?失了船只,索性把陛下的海军也解散得了!”
他冲皇上一拱手,神情十分厌烦:“陛下,我是个粗人,玩不来这些花活儿,要船实在给不起,若是金大人有用,便拿了我这条老命去吧!”
拿堂堂兵部尚书的命?要她小命还差不多!这是摆明了要打她金多多的脸。武帝眉毛一挑:“金爱卿,你意下如何?”
金多多微微一笑:“回陛下的话,既然王大人要紧着船只去训练兵士,那便连海军兵士一同借给我吧。”
对着王海陡然铁青起来的脸色,金多多坦然自若道:“我正好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出海打渔,也算是变相练习海战了嘛。”
“你!”
王海脸色腾地就红了起来,当场就炸了毛!“金家女子,兵家大事,哪有你一个女人胡闹的道理?陛下,我非得揍她一顿不可!”
要不是沈煜手疾眼快的抱住了他的腰,兵部尚书斗大的拳头就要落到金多多的身上去了。“王大人,不可放肆,不可放肆!”
金多多暗地里撇了撇嘴,这些个做官的大人一个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啧,原来都是一种人。“嗯?”
皇帝还未答话,沈煜便拽着王海一起跪到了地上:“陛下,臣有罪,臣有罪,户部现在实在没有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咧嘴装哭:“要不,您干脆抄了臣的家去填金大人的亏空得了。”
“胡闹!”
武帝终于动怒,大步走到两人身前,劈头盖脸把金多多的奏折砸到了两人脸上:“两个朝中大员活似个死守金银的土财主一般,说出去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皇帝喝道:“好好看看金爱卿的奏章,也好长长你俩的眼界!”
两人不敢再放肆,诺诺应是,跪在地上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奏章,户部尚书目力极好,越看越是心惊,翻到最后一页,不由得多看了金多多一眼。“金大人当真少年英才。”
他胡子一抖:“老夫,老夫自愧不如。”
原来这通篇奏章以一语概之不过五个字——空手套白狼!明明是在伸手向朝廷要人要钱,偏偏行文有理有据,极有说服力,看的他动心不已,竟然都生了掏钱的心思。沈煜倒吸了口凉气,嘴角隐隐有了笑意,若这金多多不是个迟早要嫁人生子的女人,他定要将这人抢回户部去。“好,好!金大人,你离京之前,我就算拼了这把老命,也一定把这银子给你凑齐了!”
“沈大人,你怎么就同意了?”
王海脑子转的不如沈煜快,眼睛瞪得贼大。“王爱卿有何异议?”
“臣不敢。”
王海皮子一紧,讪讪低下头去,硬着头皮看完了奏章,看到最后,心中很是意外。他皱眉道:“你折子上写着……要把户部拨出去的银子双倍奉还,盈余款项还要拿来补贴各部?”
意思是,兵部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穷鬼,也能捞到点儿甜头吃?“是。”
金多多把王海眼里的小火苗看的一清二楚,笑容扩得更大,趁热打铁道:“我知道咱们兵部实在困难,战场劳损颇多,王大人您手头也紧得很,不然,这两艘宝船,就算兵部在我这里入股的如何?”
她眨了眨眼睛:“这样算下来,除去各部都有的补贴之外,兵部还有额外的金银可拿。”
王海已经有些呆了,看着那小丫头和念咒似的道:“那可是大海啊,王大人,您想想那些珊瑚,珍珠,砗磲……有了这些宝贝,您的宝船还愁不能两艘变四艘吗?”
“你……”王海嗓子有些干涩,拒绝金多多的心很坚决,可那四艘宝船就是直往他眼前晃。若当真能再添宝船,海军再上战场,又能少死多少将士!金多多拍了下胸脯,大声道:“这样好了,兵部派过来的船和将士,保养费我来出,军饷也从我这儿掏,此外所有东西都算作是兵部入的股,到时一并分红!”
王海脑子一热,彻底倒戈:“你说的这个股份,又要如何算?”
金多多越发乖巧,笑眯眯道:“这个嘛,都好说。”
皇帝咳嗽一声,和金多多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既然如此,王爱卿,朕便做个见证人,你俩在这儿把那契书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