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金多多大方道:“沈大人好,两位大人好,正好我刚做了这些海货出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请诸位大人尝个鲜。”
“你……”“好啊。”
柳侍中与工部尚书同时开口,彼此对视一眼,工部尚书呵呵一笑:“柳大人,倒也不妨一试。”
他意味深长道:“东西好坏,一试便知。”
如果不行,呵呵,他非得告到陛下那里去不可!工部尚书是个急性子,说罢便疾步上前,取了一块外表金黄,香气扑鼻的海货细看:“这是何物?海虫还是海菜?质地嘛,倒有些像肉。”
他喉头情不自禁的动了一下,心中却还是有些犹疑:“海中之物,就算除去腥味儿,又哪里能够饱腹?”
“张伯父不妨吃吃看。”
曲泊远站在金多多身后:“侄儿方才已经试过,海中之物,并无毒性。”
“至于能否饱腹,伯父一试便知。”
工部尚书神色稍缓:“你也在这儿啊。”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吃了一口,片刻之后并未吐出,咕咚一声咽下,兴致勃勃地又伸出手:“你这海菜花样倒是颇多……唔。”
他回过头冲柳侍中招了招手:“滋味尚可,柳老弟不妨一试。”
金多多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两位大人挑挑拣拣的吃了不少烤鱼片,鱼肉松塔,两人越吃眼睛越亮,她不禁暗暗偷笑。就知道没人能抵御零食的诱惑。以前她在海外留学,最爱做的就是这些海货零食,又便宜又好吃,香飘十里,每次都能逗得那些外国邻居过来挠门。她和曲泊远对视一眼,向前一步,抓住了那人的袖子,狡猾一笑:“这下放心了吧?”
曲泊远不动声色把那只脏爪弹开:“戏还未完。”
他往后退了一步,扬了扬下巴:“你接着唱吧。”
果不其然,那两位朝廷大员并非贪吃之人,捡了形状各异,品相不一的各尝了一次,很快停了嘴。工部尚书咳嗽一声,并不去看金多多,反而去和沈煜搭话:“不愧是陛下点过头的东西,味道还算可以。”
柳侍中眼里精光直冒:“我朝素来厌恶海货,不知这些烹饪过的海菜,能不能讨了老百姓的喜欢?”
戏肉来了。金多多为之一震,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这位大员关心的哪里是老百姓的口味,分明是在问她能不能把海菜卖出价钱去!沈煜笑容可掬道:“这是金女官的差事,沈某不敢夺美,金大人,还是由你来说吧。”
他装模作样地捶了捶自己的腿:“这人啊,就是不能不服老。金大人少年英才,博了皇上青眼,我这老头子心里只有高兴的份儿啊。”
这老狐狸。金多多有些牙酸。沈煜两三句话就把自己摘了出去,如果这海菜能赚钱,定然少不了他户部尚书的好处,若是日后有失,人也说不着他沈某人的嘴。她大大方方的一笑,积极应战:“沈大人谬赞。这天下是由诸位大人撑着的,我不过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罢了。”
她话风一转:“只是这海货入味毕竟是前所未有之事,我虽然侥幸得了皇上龙气福泽,在梦中得仙人传授海菜之法,但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讨了客人们的喜欢。”
工部尚书脸一僵:“哦?”
那还敢骗我们那么多钱?“唉,金家倒没什么,但总不能让诸位大人亏了呀。”
金多多叹了口气,嘴角却是一翘:“这样吧,只要诸位大人愿意入股我的海粮生意,日后可以按照比例购买我盐矿的利润股权。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别说工部尚书和吏部侍中眼睛陡然一亮,连旁边的沈煜都有一些坐不住了。“你说的是陛下许给金家的西南盐矿?”
“正是。”
曲泊远目光一凝。这鬼丫头如何想出这样的主意?此计一出,何愁没人手捧金银送上门来?三个朝廷大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能听到彼此心中狂拨的算盘声。那可是盐矿!自古以来便是民生之本,摇钱树,聚宝盆啊。柳侍中道:“这……我其实还是想把钱拿回来的。”
他咳嗽一声,拉长了声音:“只是家中老妻实在凶悍——我若是不认账,回去怕是又要生一场风波。”
“对,对!”
“哎,沈某也是一样啊!”
沈煜和工部尚书立刻打蛇随棍上,你一言我一语道:“这一次就先算了,这个钱你先拿去花,权当我们几个支持你的海菜生意了,若再有下次,我头一个不饶你!”
金多多笑得很甜:“是,是,我再不敢了。”
生意谈妥,几人兴高采烈,和金多多闲话一番,喝完了茶,吃完了零食点心,走到山穷水尽处,却谁也不肯先走。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柳侍中放下手中茶杯,脸皮一抽:“多多啊。我和你父亲差不多大,叫你一声多多,不为过吧?”
金多多毕恭毕敬道:“请大人指教。”
沈煜眼皮一跳,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出了名的抠搜货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厚着脸皮推到了金多多的面前。如果没有看错,少说也有三百两!“你此赴沿海,身上担子重,唔,我在朝中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些钱也一并给你当做股份,先紧着眼前花吧。”
柳侍中老脸微红,声音放低:“不过这些钱是我自家储蓄,就不用和我夫人讲了。”
金多多心领神会,笑眯眯的把银票收入怀中:“谢柳大人,您放心,我嘴严的很。”
“我也一样。”
工部尚书连场面话都懒得说,直接把银票拍在桌子上就走,只留下一句话:“好好赚钱,契书送到我公房里就是!”
两人先后离开,留下沈煜和金多多大眼瞪小眼。老狐狸眯起眼睛,扔了茶杯一抹嘴,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丢在她眼前,一句话都不讲,仙气飘飘的离开了。“怎么样,我这戏唱的还算不错吧?”
金多多慢悠悠地拆开那个锦囊,活似是只终于吃到葡萄的小狐狸:“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