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一样，一式两份。萧瑾将文书放进袖子里，二人起身告辞。“现在时间还早，咱回家吗？”
“去大哥他们的摊子看看吧。”
外头阳光正烈，有点晃眼睛。苏淼淼伸手挡了一下。昨儿苏正平不是说了木炭的事吗，村里的老头就盼着她回来的时候能帮着把这事儿解决了呢，不能不办事儿啊。萧瑾点头，牵着牛车与她往苏家哥俩那边去。云崖县算是望州城属地之中比较大的县城，经济相对来说也发达一些，虽然没有府城人那么多，但也称得上繁华二字。过了十五之后虽然没有太暖，可也没过年之前那么冷，摆摊的人也比原先多了不少。这会大哥他们还在忙，苏淼淼过去转了一圈并未帮忙，只是聊了几句话，随后转头看见旁边有个卖包子的，脚底下还放了不少木柴。他面前的摊子只有几个人。苏淼淼搭话：“哎这位兄弟，你每次摆摊都要带这么多木头来吗？”
那人生了双笑眯眯的眼睛，也没想到有人会主动跟他说话，闻言低头看了一眼答道：“这不一天都断不了火吗，得带挺多来呢。”
“那挺沉的吧。”
苏淼淼拿了串烧烤蹲在地上和他聊天。“可不是嘛，夏天的时候只要把面和馅儿拿来就行了，到冬天还得抱着这么多木头，一天少赚不少钱。”
“我大哥他们也是，冬天摆摊还得带不少木头，带的菜都少了，但凡想多赚点钱，还得回家跑一趟，要不是因为后头我爹学会了烧木炭我家赚的还少呢。”
看似不经意，可是却充满了套路。那包子老板一下来了劲，眼睛都大了：“你爹自己在家烧木炭啊。”
“是啊，老头岁数大了在家也没啥事，干脆在家烧点木炭，这样哥哥们也暖和，也能多赚点，最主要是不用再在外头花一份钱去买啊。”
说到这她突然挑挑眉：“大哥，你回家也烧点啊，省不少事呢。”
那包子老板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似乎在思考了什么许久之后才盯着苏淼淼道：“这位妹子，你看我们也算是有缘分，今天能在这遇见，烧炭这事儿吧，实在也是不会你爹烧的木炭多不多，能不能匀出来点儿卖给俺们？”
“啊？”
闻言苏淼淼故意做出一副愣住了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我爹平常也就是收购俺们一家人用的，还真没想过要不要卖出去，不过要是卖的话估计也得比外头便宜点吧。”
“哎呦，那不是正好吗？”
包子老板连生意都快顾不上了：“妹子，你和你爹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我们匀出来点卖，我们能在一块儿摆摊儿也是缘分不是，你看给俺们多少钱一斤合适？”
他可不，就是看上自家烧的肯定比外头便宜了嘛，要不咋能跟他提出要买炭？看起来心眼子不多，其实和蜂窝煤似的。“是啊，妹子，你回家问问，俺们这也都是烧的木头，舍不得卖城里的炭呀。”
“妹子算上俺家一份，俺家找买个三十斤。”
“要是能卖的话俺家来五十斤吧。”
这一会功夫就已经许出去一两百斤了。这唠会嗑是真管用啊。一堆大老爷们站在苏淼淼身后目瞪口呆。苏淼淼还在那装大尾巴狼呢。“好好好，各位大哥大姐都先别着急，要是能卖的话，我肯定说服我爹，按照市场价的七成卖给你们，但是还得回去商量商量。”
“行妹子，现在还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暖和，俺们肯定能买挺多的。”
包子老板掏出来二十文钱放在她手里，光怕抢不上：“妹子，现在城里的炭火是三十文钱一斤，你说八成，那就是二十一文，这二十文钱是我的订金，我要五斤。”
五斤挺实诚，够用个一整天了，而且占地面积也不大，他这是怕家里做出来的木炭不好啊。她装作为难的点了点头，把钱放在了苏年俩人的摊子上：“大哥二哥，你看这么多人都挨累受冻的，咱也不能白看着，回家跟爹商量商量吧。”
“行……”苏年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眨眨眼：“那大哥二哥，我可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
苏奇摆摆手，他可是看明白了，自己妹子玩的就是那心理战术。这些人也是的，下套就上。苏淼淼把订金带到车上，喜滋滋的记住了众人一共要了多少，明儿让两个哥哥帮忙带过来就行了。“别高兴了，咱们去书院看看吧。”
萧瑾看着她，从没一次觉得她这么聪明，不准痕迹的就帮着这些小老头把钱的事解决了。“你要给找书院了？”
“给孩子们找，尤其是小三，从小就喜欢读书，知识由浅到深，我又没有教过小孩子，还是书院更加合适一些。”
那也有点道理。隔壁那条街就有个瀚海书院。负责的夫子看起来都有五十了。听见俩人孩儿不大，摸着胡子叹了口气：“在我们瀚海书院读书的都得住宿，你家孩儿才四五岁，恐怕不太合适。”
确实不太合适。小三还太小了。苏淼淼拧眉，心中有些惋惜。夫子为人不错，一直把二人送到门口。“二位不妨去城西的大禾书院看看，那里与我们书院的实力旗鼓相当，不要求孩子住宿。”
“好，多谢夫子了。”
二人点点头，告别离开。城西也正好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二人又跑了一趟。萧瑾记得，大禾书院一共有三位夫子，其中一位是老举人，剩下两位是秀才，束脩挺高的。刚刚靠近这里便能听到一阵朗朗的读书声。有种上辈子去小学给孩子开家长会的感觉。二人进了院子，行走在学生们的窗下，一位和方才瀚海书院老夫子一样，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出现：“二位可是有什么事？”
这应该就是那位举人了。萧瑾立刻作揖：“王夫子。”
“你认得我？”
“大禾书院王夫子，十二岁中解元，二十六岁成为举人，萧某人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