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却是魏王入住后,第一次到访。沿着石子小路,到了偏苑。苏淼淼拉着小孩跟在身后,直到将人请到大厅,才让下人上茶。“茶倒是不着急,我想先考考孩子们。”
周青洵目光放在老二身上。面对陌生人,老二虽然学识最差,却是最镇定的,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苏淼淼轻笑,不是她对自己的孩子过于有信心,实在是孩子们太优秀,给了她强大的自信。她扫了一眼毫不畏惧的姐弟三人,“刚好,我也想考察一下,您到底有没有本事当他们的夫子。”
“哈哈哈哈!”
周青洵大笑出声,更感兴趣了。他堂堂的三元及第,竟然也有被人怀疑的一天?看着大丫,周青洵冷不丁开口:“其为人也孝弟……”大丫眉头都没动一下,马上接到:“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极其利落干脆的回答,让周青洵暗自点头。随后,他又看向老三,开口提问:“何为君子?”
老三瞥了他一眼,“对上恭敬,对下不傲,大不糊涂,小不计较,恪守本责。”
周青洵却好像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脸都皱了起来,“无学问者,怎配得君子?”
这回答里,压根没提学问二字,明明是普通人就能做到的。老三摇头,“谁规定的,有学问的人,才能当君子?”
周青洵唇角抿紧,又看向老二,“你觉得呢?”
老二鄙夷地冷哼一声,表情十分不好看。“我不怎么觉得,只是认为你不配当我们的夫子。”
他虽然不喜欢读书,但也懂得读书不只是死读书,更要懂得为人之道。这都是娘亲教他的!“鄙夷无学问者,连为人之道都称不上,怎么谈得上君子?”
老三盖棺定论道。小孩气呼呼的话,让周青洵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啊!”
老二嫌弃地看着他笑得鬓发都乱糟糟的样子,“怎么好了?”
这莫非是个傻子,被人嫌弃还这么开心?“来之前,我本打算去游历,但在看到你们之后,我就改了主意。”
周青洵摸了摸自己杂乱的胡子,脸上带着赞赏。老三冷哼了一声,“那你赶紧走吧,我们不要你这样的夫子。”
狭隘又古板,他才不想要呢!苏淼淼走过去,伸手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对周青洵行了一个礼,“我这几个小孩都还不错吧?”
迄今为止,她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小孩。魏王请来的夫子,怎么可能会差?定是有其出人之处!现在故意这样问,不定是个考验。周青洵不住地点头,满脸笑意,“这个夫子,我是当定了!”
老二不屑地哼了哼鼻子,把头扭到一边去。“你小子什么意思啊?”
周青洵转到他面前,笑吟吟地问道。老三不是傻的,看到娘亲的态度,他就察觉不对,“那你考校了我们,我们不能考一下有没有资格成为我们夫子吗?”
这话十分大逆不道,自古以来只有夫子考验徒弟,那里有徒弟考验夫子的?苏淼淼正想开口找补,却不料听到了周青洵哈哈的大笑声。他长相俊美,虽然年纪已经不小,可俨然就是一个美大叔。此刻笑起来眉目舒展开,更是让人惊艳,几个小孩都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周青洵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生气,“我三元及第,学海已入二十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大丫老二老三三人已经全都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叫道:“夫子,学生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