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按照以往的时间过来,见她还在专心致志的做配方,坐到她身边问了一句。“火药做出来,还要很长时间吗?”
苏淼淼头也不转一下,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被混到一起的东西:“不用,这几天我已经反复试验过,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主要是这木炭。”
她苦恼的看了眼混合物:“一时间我有点拿不准用量。不过也没关系,其他的都没问题了,大不了再多做几次试验,总能算的出来。”
萧瑾点点头:“明日我们就到锦溪城了,到时,我们只会在那边停留一日。不过,之后我们会在纵州停留五日左右,好等候其他府城的粮草送来。所以,暂时做不出来的话,也不必着急,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苏淼淼嗯了声,手腕抖都不带抖一下的继续往混合物里添着东西,嘴上还道。“我记得唐老先前说的那位贤才,是不是就在纵州?”
萧瑾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却也没有直接将话说满:“到时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确实可以去拜访一下。”
“若那人真如唐老所说智谋双全的话,未尝不可成为下一个郑先生。”
苏淼淼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格外意味深长。萧瑾微微一笑,没有否认她的话。苏淼淼再次回过头,又接着去忙她的事儿。萧瑾也没再打扰她,拿了本书坐在一边看。两人各忙各的事情,马车里格外安静,却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处处流淌着温馨的感觉。彼时,京都。终于一路奔波赶回京都的魏王,脸色苍白如纸。好在进宫前都需要沐浴更衣,郑州便让车夫直接将马车停到了魏王府。“王爷。”
早接到消息的管事,这会儿正等在门口,看见马车停过来,连忙带着身后的人下跪请安。魏王摆摆手,没有多言,在郑州的服侍下回到院中。在他回到院里的那一刹那,药,已经吩咐人炖在了火上,沐浴要用的水,管事也让下人提前准备好了。一顿拾掇过后,魏王的脸上,这才见了几分红润之色。郑州一直守在前厅,见他披着大氅而来,起身感慨道:“果然还得是方神医,这几服药下去,王爷的身体眼瞧着都要比之前好了。”
要是搁在之前,赶这么久的路,魏王又何止会只是脸色发白。魏王眼中挂着笑意,他低头以手掩唇轻咳两声,声音略有些沙哑道:“马车可准备好了?”
郑州颔首:“都已经准备好了,王爷,一路小心。”
进宫,郑州自然是不能跟着进的。魏王点头示意自己知晓,转身在下人的服侍下来到前院,登上马车。都已经回到京城了,他以前用来遮掩身份的朴素马车自然也不能用了,王爷的仪仗一开,很快,整个京城就都听到了魏王回京的消息。“父皇。”
魏王对此毫不在乎,他一路不紧不慢的来到御书房,下跪请安。高位上,不怒自威的花甲年纪的男子,将手里的奏章放到一边,静静地注视了他半晌,这才沉声道:“起。”
魏王起身,面容平淡的立在中间,时不时的咳嗽,都被他压低了声音。皇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眼中一抹幽光闪过:“魏王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如以前了,可是和此次出征有关?”
魏王笑容洒脱:“不过是些老毛病而已,再加上最近天冷,这才显得严重了些,让父皇担心了,是儿臣的错。”
皇上不满的看他一眼:“天冷,就注意多穿点,你正是为朝中尽力之时,省的,耽误了朝中大事!”
魏王面色微动,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主动道:“父皇教训的是,说起来,这次也是万幸,儿臣之前遇到了一位能文能武,足智多谋的人才,否则此次出征,因着儿臣的身体,怕不会这么顺利。”
皇上眉梢微扬:“哦?魏王说的,可是那位能让你主动将军中大权交给他的人?”
在来之前,魏王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是瞒不住的。再加上,他本也不想瞒。如今,他干脆利落的点点头,承认道:“正是。”
皇上突然发怒:“你还敢承认!魏王,你可知擅自挪移军权,该当何罪?”
“儿臣认罪!”
他突然如此,魏王扑通一声毫不犹豫的直接跪到了地上,低头解释,“只是当时情况危重,事从权急之下,儿臣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如此。”
皇上眼眸微眯:“你就不怕,他拿了军权,反过来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君子,善不立于危墙之下,朕,之前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魏王语气坚决:“父皇说的没错,但,那位公子,儿臣信得过。事实也如儿臣所想,在他的指挥下,不仅落日城守住了,金朗城也被重新收了回来。知人善用,这也是父皇教给儿臣的。”
“好,好啊!”
皇上语气不明的感慨一句:“不愧是朕的魏王,胆识过人!罢了,多余的话,朕也不想多说。此事,仅此一次。待他们反征金朝后,军权,务必要给朕收回来,你可明白?”
魏王磕头应是:“儿臣遵旨。”
“起来吧。”
龙椅上的人,好像一下消了怒气,他挥挥手示意魏王起身,之后,才漫不经心道。“说说那位公子吧,他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厉害?”
“儿臣只是说出了他的部分优点。”
魏王垂着头,任谁都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其人,甚至要比儿臣说的厉害得多。否则,儿臣也不会放心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说起来,儿臣还要恭贺父皇,又多了一员虎将!”
“哦?”
皇上好似真因为他的话起了兴趣,哈哈大笑了声后,不怒自威道,“既然我儿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朕不见好似都不行,待反征之后,带他进宫让朕看上一看吧。”
成了!闻言,魏王稍稍舒口气,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声音沉稳道:“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