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漏刻里的沙子,一粒粒的向下滴落。终于!等到半个时辰后,礼部尚书确定了下时间,手腕抖了抖,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袖袍,他面色严肃,声音沉着道。“时间已到,典礼开始。”
“咚——”“咚——”沉闷的鼓声,由远及近。到最后,好像就在自己的耳边炸响。在礼部尚书的带领下,由萧瑾打头,苏淼淼和魏王并肩站在他稍后一步,三个孩子在他们更后面,几人面容肃穆的立在皇陵门前,听礼部尚书在旁边唱和长长的祭文。待祭文之后,礼部尚书将祭文一合,面朝他们,高声道。“祭奠已成,一叩首——”萧瑾率先跪下。他身后的人自然跟上。礼部尚书看着他们磕完一个头,之后接着道:“二叩首——”又是一记叩首。“三叩首——”萧瑾又恭恭敬敬的朝皇后陵磕了一个。礼部尚书满意的点点头,高声道:“礼成——请荣王向皇后一献礼!”
本朝祭拜,献礼分为三步,名称三献礼,分别为初献、亚献和终献。至于这初献,当然就是由萧瑾向皇后敬香。献礼前,萧瑾还需要先整衣冠、再净手后,之后才能恭恭敬敬的从礼部尚书手里接过三根香来到皇后陵前,又是三记叩首。他叩完,便轮到苏淼淼与魏王了。再往后,自然就是三个孩子。等这一轮轮完之后,便是亚献。亚献,比起初献来说,更为复杂。更别说之后的终献了。一趟祭拜下来,苏淼淼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光磕头就磕的晕晕乎乎了。她都如此,三个孩子更别说了,年纪最小的老三刚才险些没有站住。好在,经过这一场祭拜,礼部尚书终于高喝了一声:“礼成——”祭拜结束。魏王总算是来到了萧瑾身边,面带笑意道。“经过此事,你的身份也算正式落实了。往后,也能少些被他人攻讦的由头。”
别看萧瑾现在好像已经被册封,但皇家玉蝶,那可是十年才会更换一次的。等到萧瑾的身份上玉蝶,起码还要再等上个五六年。也就是说,萧瑾现在也不过只有个名头而已,有些比较固执的大臣,可能还会攻讦他。但现在由萧瑾当主祭人祭拜皇后之后,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能当主祭人祭拜皇后的,历朝历代除了皇上最看好的皇子以外,就是皇后嫡子。这两个身份,不管哪一个萧瑾占住了,旁人都不敢对他的身份产生质疑。萧瑾面上也带上了些许笑容,但这抹清浅的笑容,在转头看向皇后陵时,便消失殆尽。魏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低声咳嗽了两声,忍不住叹口气道:“娘娘去得早,不过,她九泉之下如果得知今日的事情,也总算是能放心的下你了。”
萧瑾沉默不语。魏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礼部尚书已经再往这边看了。”
萧瑾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就在魏王要先抬脚离开时,他突然问了一句。“皇兄。”
魏王诧异回头。虽然他们早就得知萧瑾的身份,但还从未听萧瑾喊过几次皇兄,魏王一时间还有点儿不太适应,愣了下才回道。“嗯?有什么事吗?”
萧瑾缓缓抬眸,眼神还看着苏淼淼他们在的方向,嘴上却道。“你的母妃……娘娘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魏王一怔,明显有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萧瑾不用看都明白他的疑惑,跟他解释了一句:“听说母后在时,和你母妃的关系,很是不错。而我,又从未见过母后。”
如今想知道他名义上的小姨过得如何,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魏王大致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沉默了下道。“先皇后刚去世那段时间,母妃确实过得比较辛苦。但现在,她也想开了,日子自然就要比以前好过了很多。前几天我去看她,她的面色,都要比以前红润了不少。”
“是吗?”
萧瑾微微垂眸,“真好。”
“好了。”
魏王明白他的遗憾,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接着道。“孩子们还在等你,咱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