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孤身一人下了武当山,一路向东而行。 三年过去了,他与苏檀儿当日的谋划也到了真正开始的时候了。 ... 登州,三年过去,苏檀儿已经将曾经的苏氏布行从一城,发展到了整个登州各地。 布匹成衣的生意稳稳的占据了整个登州龙头的地位。 而这,仅仅是她将徐川给她的那些染布织布秘法,拿出了不足十分之一的结果。 甚至,为了不要扩张的太快,她还时常出手控制。 不然,三年时间,早就足够她将苏氏布行发展到整个离阳朝了。 而这一切当然是因为她苏氏布行本身的实力太过弱小,不足以支撑起那偌大的财富。 所谓枪打出头鸟,若是太过扎眼,引来巨鳄的关注,只凭苏氏布行的底蕴和实力,只怕会轻易被谋夺秘法,甚至逼迫的家破人亡。 所以,三年前,徐川便告诉她,暂且隐忍,只在登州境内发展,等他再回来的那一刻,便是苏氏布行真正开始扩张,大肆发展的时候。 苏檀儿也确实做的不错,平日里小心谨慎,又交好各方,稳扎稳打。 然而,三年的时间,占据登州大部分布匹生意,依旧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比如,曾经登州第一布行的乌家。 三年时间,乌家一日不如一日,自然是将异军突起的苏氏布行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作为乌家家主的乌世航年约四十,年富力强,且精于算计,一开始他本不将一个女人执掌的苏氏布行放在眼里,哪知,苏氏布行起势的如此之快,短短三年,就超过了他乌家十数年的积累。 他想尽了生意场上的办法,都无法挽回颓势。 所以他开始详细的打听有关苏氏布行的一切,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苏氏布行那秘而不宣的秘方之上。 可惜,这秘方关键之处都只掌握在苏家大小姐,苏檀儿一人之手,寻常方法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些秘方。 而他又忌惮苏檀儿这秘方的来路,轻易不敢用些见不得人的盘外招。 知道最近,他通过自家三叔的关系联系上了淮南王赵英麾下的一位大人,这才有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为了一击即中,不留后患,他拼尽乌家上下之力,纠集了十三位四品,两位三品高手,甚至还请求那位大人派来了一位二品高手。 这样的阵容,在登州境内,只要大军不出,几乎可以横行无忌。 乌世航一时间心中不可谓不激动,豪气自生,便打算今日便拿下那苏檀儿,获得那些珍贵的秘方。 甚至他还忍不住唾骂苏檀儿几句,说是女人就是女人,胆小如鼠,若是这秘方在他手中,乌氏布行又何止于区区登州? 说来,他也是以庞大的利益才打动了淮南王赵英麾下的那位大人。 当日他便吩咐手下盯住苏檀儿,时刻汇报苏檀儿的行踪。 此刻,苏府。 一群苏家族老,以及各房叔伯齐聚一堂,气势汹汹的要罢免苏檀儿暂代的苏氏家主之位。 理由就是身为苏氏家主,刻意压制兄弟叔伯的发展,甚至还严令不得擅出登州。 明明看到更大的利益就在眼前,却被紧紧的捆住不得施展,再加上许多人本就对苏檀儿一介女流当家极为不满,此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闹得不可谓不凶。 而真正的苏氏家主,也就是苏檀儿的亲生父亲苏明哲则是脸色苍白,不时咳嗽几声,半天不发一言。 苏檀儿眼神清冷,面对这如同众叛亲离的一幕,心中也不由生出一丝无力。 当然,苏氏布行大部分掌柜都是她的人,眼前这些人闹得再凶,实际上那她也毫无办法。 更何况,染布织布之法都在她手里,等若把住了核心命脉,只要她不松口,其他人再如何叫嚣,也是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眼前这些所谓亲人的表现着实令她心寒。 三年间,苏氏布行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地步,这些人本就获利不菲,竟还不满足,当真是欲壑难填。 事实上,苏氏布行发展到现在,她也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各个层面的窥视。 仿佛有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饿狼,随时准备将苏氏布行一口吞下。 她这几年虽然也在招揽高手,但大多都不到五品,四品的也只有区区不到两位,哪怕她拿出再多的金钱,也招揽不到那些真正的强者。 她现在只能盼望着消失了三年之久的徐川早日出现,不然,如今的局面她未必还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苏家的底蕴终究还是太浅,倘若,苏家如轩辕家那般,有一位天象境的大高手,这天下何人敢为了写布匹的生意,得罪一位天象境的高手? 压下心头的一丝无力,苏檀儿扫过那些叫的最狠的几人,开口说道:“三叔,五叔,我记得在我将邺城,华城的生意交给你们二位之后,这两城的生意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但卖的货物却是分毫不少,我且问上一句,这钱,到底亏在了哪里?”
那两人脸色一变,气势瞬间弱了许多,其中一人色厉内茬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会从中牟利不成,不过是两城情况复杂,多了些损耗罢了。”
苏檀儿淡笑一声,又看向了另外一人,道:“十三叔,你这边就更离谱了,每逢去布坊进货,其中三成就被你昧下,以七成的价格卖与乌家,得利尽入你的自己的腰包,可有此事?”
那人神情一慌,有种被整个人扒开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觉,如此隐秘之事,苏檀儿竟也都知道。 随着苏檀儿一句一句话出口,本气势汹汹的讨伐联盟,顿时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支支吾吾,神情闪烁。 苏檀儿缓缓道:“你们加起来的生意也不足苏氏布行十分之一,些许银钱之事,我看见血缘的份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们倒是越发的猖狂了。”
说道最后,她语气越发的冷冽。 “既然你们不念这些情分,我自也不必留情,今后,你们不会得到苏氏布行的一匹布,苏氏布行的名头你们也不配再持有,若是安分,我且还可以看在同族的份上,给你们一口饭吃,若是不安分,便离开苏氏,自生自灭去吧。”
话落,那些人顿时急了,他们怒斥道:“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你怎敢如此行事,更何况,苏氏布行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断了我们的供给?”
苏檀儿刚要开口,门外,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凭什么?就凭这染布法子是我给的,就凭这苏氏布行七成都是我的,够吗?”